对孩子动了手脚,也有两重意义――一是为了孩子好,将他从虎视眈眈的危急中救出去,至于第二重意义,便只是为了将孩子扼杀在襁褓中。
照理说,有如此超卓的儿子做了天子,白太后当安枕无忧才是,可这些日子呆在西秦大帝的身边,百里婧闻声的风声里多数在说着他们母子反面,前些时候她刚诊出有孕,白太后仿佛也曾来闹过一回。
固然入西秦长安已数月,百里婧一向困于宫廷园囿,对西秦的内政知之甚少,可如果故意探听,不管寺人宫女或是来往侍卫,多少能看望到些许有效的讯息。在这西秦的深宫当中,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该当有所预感才是。
百里婧未理睬她的猜想,又问道:“堵住他们的是谁?”
因此,在梵华还未曾答复之时,百里婧已猜到拦住白苍兄弟的会是何人。待从梵华那儿获得确认,百里婧沉吟道:“太后吗?”
梵华吓得瞪大了眼,忙抬起手用力地搓着嘴,叫道:“呸呸呸,薄薄本来是这类人!他太坏了!娘娘,我要去喝水,多多喝水,去泡个澡,把薄薄的小孩子冲掉!我不要疼啊!”
君执坐于龙椅之上,再没了对待他的妻时那种邪魅柔情,狭长的黑眸寒波生烟般冷凝。
童言无忌的一番话,让百里婧想起那些狂放的日夜,熟谙的气味、炙热的温度和太太长远的初识滋味……墨问的那张脸已越行越远,垂垂恍惚不清,独剩下西秦大帝那张让江山失容的俊美面庞,就在方才他在她的身下时还曾暴露过沉湎此中的欣喜。
“哦?”大帝并无笑意。
思及此,百里婧忽地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薄延的眉头微不成察地皱了皱,却还是应道:“薄延遵旨。”
薄延不语,听大帝持续道:“只是,九州霸业当然首要,有些东西却不见得比它轻巧。朕前些日子才想明白,朕这一辈子何其长久,即便留下史册,也不过数行笔迹,也许百年后藏经阁大火,连灰烬也不留,要那些霸业何用?为子孙挣来的福分和基业,得先留下子孙才是。从西边请来的佛祖说,朕前半生杀孽太重,才有如此报应,皇后体弱胎儿不稳,随时放手而去……”
薄延开初有些许打动,后越听越不对劲,大帝这是在不动声色补他一刀吗?
听白苍的意义,白家的子孙永久以家属好处为第一,因西秦大帝没法让白家更昌隆,即便是亲生儿子,白太后也要各式刁难。这风声雨声里,仿佛还掺杂着一个女孩,姓白,论辈分,是她的mm,论身份,当为将来西秦皇后……
……
梵华像是冥思苦想总算获得解答普通,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她就是叫这个名字,叫太后。娘娘,要不要去救他们啊?”
清心殿御书房内,薄延将所查之事的成果奏上:“陛下,有关晏氏的传说有了些许端倪,隆德廿四年的一场大火烧了藏经阁,几近统统的古籍都已焚毁。当时国子寺司业、博士和几位史官也曾受命去查晏氏的传说,厥后却不了了之,参与此中的官员也式微得好了局,或是去官回籍,或是不得善终,因此现在国子寺只能从官方传播的话本中找到些许有关晏氏的流言。臣派人去寻了高祖时国子寺的博士,倒是找着了数位,逼迫之下才肯道出晏氏的秘闻,说是得晏氏女,可一统九州……”
梵华俄然来了劲儿,抬头望着百里婧,猎奇且充满等候地问道:“娘娘,大美人是如何把小孩子装到你的肚子里去的啊?薄薄不肯奉告我,他必然是想偷偷害我疼呢,娘娘奉告我吧?我真的好想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