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一侍卫仓促而入,跪在龙榻前便替大帝验伤,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女声道:“娘娘,下毒之人伎俩暴虐,此毒从伤口钻入,专嗜人血,平常之人伤口自愈,则毒自解。可陛下有失血之症,伤口没法自愈,此毒便无药可解!”
见状,紧随金舆以后的梵华等人忙冲要上去,梵华方才还在和薄延闹,这会儿自发地握了薄延的手,严峻道:“老薄薄,大美人如何了?!大美人可不能死啊!如何会有这么多血?!”
金舆内,帝后二人并肩侧坐,一时无话。
梵华睁着一双眼睛被仇五硬生生拖走,身为兄长的释梵音未曾禁止薄延的暴力,而是双手合十对薄延道:“薄相大人,陛下的血呈玄色,想必是中了毒,小僧略通药理,可否容我一试?”
大厦将倾,幸亏她已能临危稳定,不管桂9、袁出还是孔雀皆静候她的叮咛。
百里婧望着君执的脸,竟笑道:“实在,就算你们陛下在我的面前血流成河,我也一定再哭得出来……”
百里婧对上他的狭长黑眸、含笑的凛然模样,神采虽安静还是,身子却紧绷,有要起家的意义。
“……”
孔雀默不出声。
释梵音被她瞧着,却也未曾露怯,只偏头瞧了龙榻上的大秦天子一眼,反问百里婧道:“少仆人,如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救治西秦大帝,少仆人被困深宫伤害重重,一条是任西秦大厦倾倒,少仆人随我和梵华回晏氏部族,自此安稳一世无风无波。少仆人会择哪一条?”
“……”孔雀低下头,再一次感受她的眼神便是大帝的眼神,冰冷,慑人,不容置疑。
但是,百里婧竟非常派合:“你们都出去吧。”
百里婧等他说下去。
桂九同袁出对视一眼,纷繁别开了头去:“是!”
百里婧的眉宇间仍无笑意:“在我内心,晏氏不过是个陌生的名字,统统人缘你说我听口说无凭,而他是活生生的,无人可托时,我挑选信赖活生生的东西,我信赖我孩子的父亲。你若能救,便救他,若救不了,想必你也出不去了。”
薄延竟未禁止释梵音,略一点头:“随我来。”
对桂九来讲,最熟谙的当是盛京左相府偏院桃林里的一剑穿胸而过,婧驸马血尽而亡,喂了林中桃树满腔的热血。
少女婧小白的心机开阔而剔透,为人母为人妻的大秦皇后沉敛而慎重,她握着大秦天子的手,摩挲着他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对昏倒中的大秦天子道:“我以大秦皇后的名义赌咒,我会庇护你,会站在你的身边直至最后一刻,一年前不是空承诺,一年后一样不是。我从不空承诺。”
百里婧沉吟道:“既然有人敢在立后大典上暗害陛下,本日想必会有一场动乱。陛下不在宫中的日子,是谁主持大局?”
桂9、袁出翻开金舆的帘子,见此场景纷繁吓得噤声,稍一偏头却对上皇后的目光,并未曾有半分慌乱,深沉而恐惧。
释梵音却已伸脱手,极快地用银针扎破百里婧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按在了大秦天子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又扭头问桂九:“白岳大元帅安在?”
释梵音的惊奇之色收敛,换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蹲下身子检察大秦天子的伤势,他的神采比大秦天子还要惨白:“能救,只需向少仆人取一样东西。”
比及统统人都退了出去,百里婧一样以如霜眼眸盯紧释梵音:“前次御花圃一遇,你瞧一眼牡丹便知有毒,陛下现在中毒未醒血流不止,你可有体例医治?”
头上的凤冠太重,一低头压得脖子更痛,她伸手要去摘,宫女们忙上前来替她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