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准奏,遣使前去西秦恭贺。然常朝未半,人已咳嗽颓唐,不得已而退朝。
前后听闻西秦改元荣昌、西秦大帝大婚,念及西秦未曾趁人之危南下攻兴之义,东兴朝臣上奏景元帝,理应派使节前去恭贺西秦大帝立后之喜。据传那位皇后已有孕,更是西秦之丧事,不该让北郡府余孽占得先机,率先与西秦交好。
司徒赫麻痹地瞧着面前物是人非的统统,也饮了一杯。多少年未曾插手端阳夜宴,去岁与婧小白负气,于端阳节前回边关,往前任有多少次端阳夜宴,也再不会有婧小白。
可这会儿太子百里御端方沉稳,顶着司徒皇后亲生的名号,紧紧占住了嫡出皇子之位,各宫除了凑趣巴结,以求来日方长,再无他法。
北郡府四月初八立国,西秦四月初十立后,于远在江南盛京的东兴君臣来讲,既是热诚又是感念。
世人拥戴,提及几位合适的令媛之选,太子百里御却浅笑点头,不慌不忙地望向沉默已久的司徒赫:“若要提及娶妻,我倒是不急,毕竟年青,另有诸多礼节国事要学,暂没法兼顾去想这些后代情长。倒是赫表兄的年纪不小了,诸位娘娘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请父皇指婚,如此也能全了母后生前的惦记。本日家宴,恰好说开,岂不该景?”
大婚之日统统布局,目标已然达到,威慑了宫内宫外之贼人,杀鸡儆猴之下,能保一时安稳。起码在他的孩子安然落地之前,已无人敢妄动。
三皇子百里昇温厚一笑,躬身请答。
三公主眉宇间与曾经的婧公主并无一丝相像,景元帝的眼中向来没有这个女儿,望之久矣,只觉陌生,即便入眼,亦没法入心。
景元帝公然畅怀,眸中有一丝忧色:“朕一向盼着个孙儿辈,没想到昇儿倒是顶用,既是朕的第一个孙儿,又是正月里的诞辰,便取名‘启年’吧。”
“多谢父皇赐名!”三皇子离座拜谢。
季淑妃的娘家无势,当初司徒皇后同黎贵妃在时,她向来未曾想过能有甚么大功德,安稳度日便好,独一的女儿三公主能选一名好驸马,也是平生第一的大事。
又望向季淑妃,笑道:“淑妃mm,我说句不知安妥不铛铛的话,遵循赫将军的身份,如果婚配了平常女子,即便是丞相令媛,也是委曲了赫将军。我看三公主就很好。”
“嗯……”景元帝沉默很久,点了点头,正待开口说话,司徒赫猛地起家离座,跪于殿内正中,垂首而辞道:“多谢陛下同诸位娘娘美意,但是司徒赫有隐疾在身,恐怕要孤负陛下同诸位娘娘美意了。”
“第三杯酒,要敬诸宫娘娘,诸位兄长、姊妹,另有赫表兄,”百里御转了个圈,乃至举杯向寂静无言的司徒赫,“多谢这些年陪侍父皇摆布,尽我所未能之事,承欢父皇膝下。”
现在景元帝身侧相伴之人,已换作不显山露水的季淑妃,长官之下的显赫位置,也由当初的嫡公主百里婧换做了太子百里御。其下诸如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之流,无人敢望其项背。
司徒赫慎重以大礼膜拜,一字一句清楚道:“司徒赫愧对陛下正视,愧对司徒家先祖,生而不喜女色,一早自知有龙阳之癖,乃至在宫外有相好之男人,恐怕此生不能娶妻生子!欺瞒之罪,还望陛下恕罪宽谅!”
季淑妃偷眼察看龙颜,三公主百里柔生得娇美非常,担当了几分景元帝的风骚丰度,当是不俗,可帝王家夙来寡情,诸多后代不但位分分歧,连宠嬖也分三六九等。如此婚事,还要陛下首肯。
五皇子见状,不知是阿谀还是打趣,道:“父皇,固然太子尚未及冠,倒是可尽早提拔太子妃之选,毕竟是国之大事啊。我们这些儿子也自当尽力,早日开枝散叶,为父皇添福添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