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西秦大帝,九州天下眼中的第一暴君,杀伐定夺流血千里,斩杀仇敌的头颅十万也不在话下,可他这平生怎能算是无憾?
“即便我不说,我的孩子……”白露的手重抚着小腹。
犯我所爱,必诛之!
白露寂静了一会儿,哽着嗓子,也不哭闹了,只是道:“皇姑母,我现在只想见君越一面,只想见他,过前任凭皇姑母措置。不然,我毫不会善罢甘休的。”
百里婧淡笑,双眸微眯,望向殿檐上未化的雪:“别急,比死更可骇的还在背面。”
“哈哈哈,怕了?怕隔墙有耳,让他们晓得了承亲王做的功德?”白露的脸上一片死灰,“当初在我身上时,承亲王怎的不怕?是不是现在连我的手也不敢碰,连话也不敢说?本日若非皇姑母命你来见我,你是不是筹算老死不与我来往了?嗯?是与不是?!”
故而,白太后待闲杂人平分开,慈宁宫的殿门合上,这才出声道:“皇后想做甚么?这般大张旗鼓。”
可这荣宠是本身奉上门来的,连争也不必再争。平白无端得了的东西,总叫人惴惴不安。
公然,白太后道:“即便孩子是君越的,现在也不成相认。承亲王与将来的皇贵妃私通,此事若传出去,你和君越都死路一条。乃至连白家也逃不了干系,你的父亲同祖父亦会蒙受连累,白家便再无翻身之日。”
她死死盯着君越的脸,嘲笑道:“你的意义是,让我杀了我们的骨肉?君越!你这个懦夫!前几日你如何承诺我的,你说你会娶我,你说不会让我们母子受委曲!”
皇后落下一子,淡淡道:“承亲王忙着,本宫便不担搁你的工夫了。”
本日慈宁宫一番较量,再没有人敢拿皇后当无用的安排,她的雷霆手腕比之畴前的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令人胆怯。
“今时分歧昔日,圣旨已经下了,我有甚么体例?我不是天子,他才是!他要哪个女人,我能不乖乖双手奉上?”君越也来了脾气,同那人太类似的脸上是全然分歧的气度。
百里婧淡笑,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太后娘娘多虑了,臣妾也只在一旁瞧着,不过是看白郡主验一验身罢了。今后臣妾同白郡主便是一同奉养陛下的人了,合该姐妹相称。白郡主……倒不至于在本宫面前羞赧吧?”
在看了一场大戏过后,百里婧笑道:“那便听太后娘娘的,屈打成招的手腕不消也罢。不过,太后娘娘所言有一点不甚安妥,白郡主腹中的孽障是没了,命也没了半条,她的罪却半分不减!若杀人者自残便可脱罪,那被杀之人何其无辜?”
“太……”白露顿时面如死灰,连爬的力量都没了,她的眼里有惊骇有仇恨有委曲有不甘,忽地身子狠恶颤抖,毫无前兆地晕了畴昔。
“太后息怒,陛下本日龙体不佳,臣妾本想借白郡主册封贵妃一事让陛下欢畅欢畅,未曾想竟惹了这些费事,太后感觉陛下来了,这些事便都可一笑了之?”百里婧淡然笑道,忽地眼眸一眯,望向火线:“太后娘娘,他们仿佛抓到人了。”
宫女们立马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大秦尚武,荥阳白家更是有练武的家训,白露带着杀意而来,直击百里婧的关键。
“皇后真是稀客,自入宫以来,从未踏入哀家这慈宁宫半步,本日是甚么妖风把皇后这金贵的身子刮来了?”白太后沉声道。
“皇后娘娘,太后……”外头明显在谈判,能闻声寒微的解释和唯唯诺诺。
百里婧未曾躲避闪躲,直视着君执的眼睛。她的眸色畴前热诚有害光亮灿烂,现在深不见底直慑民气,仿佛统统苦厄都会被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