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还是永久不识人间滋味地下着,将城北相府深处一个陈旧小院屋里本就昏黄微小的火光泼得朦昏黄胧,将映在窗纸上的女子身影打得摇摇摆晃。
六娘忙答道:“是,是的,我也……我也累了,待小蜜斯歇下了,我也去睡了。”
“宫里人也是要睡觉的,这类时候谁个宫里人会出来?”靠窗的桌几旁坐着身穿浅绿色布衣的冬暖故,见着老妇慌乱的模样不但不严峻,反是抬手握住老妇欲将豆油灯拿起的手,悄悄一笑道,“就算宫里有人出来,也不见得会到这左相府来,六娘就是瞎严峻。”
“六娘,我没事,我只是胃口不好,吃不下罢了,你不消慌。”冬暖故拉过六娘的手,六娘那粗糙得近乎割手的手心让她的瞳眸猛地一缩,却还是暖和道,“我喉咙没事,不疼。”
冬暖故这么一问,六娘公然转移了重视力,忙将手里的瓷盅放到冬暖故面前的桌几上,行动很谨慎,仿佛那瓷盅是甚么宝贝怕会摔了普通,面上的严峻也被慈笑所代替,“这是我从大厨房偷偷给小蜜斯拿的,小蜜斯快吃,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小蜜斯吃完了也好把灯给熄了。”
“我吃不下,闻着便难受,六娘吃替我吃了就行。”冬暖故悄悄摩挲了一下六娘的手,清楚地感受着六娘那粗粝的五指及掌心刮过本技艺心的感受,眼里有淡淡的寒芒忽明忽灭。
冬暖故不再对峙,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了,六娘慈爱一笑,将瓷盅的盖子盖好,作势就要去吹那盏豆油灯,冬暖故却拉过她的手道:“六娘先别急着吹,先和我坐一会儿说些话再吹掉也不迟。”
冬暖故看到六娘背上的衣裳几近湿透,斑白的头发也几近被雨水打湿,然这盏瓷盅上却只沾着三两滴雨水,可见这一起回到这个院子六娘是用她的身子来给这盏瓷盅遮雨,但是,这只是一碗红枣小米粥罢了,只是,罢了。
冬暖故捧着瓷盅,倒是没有要喝的筹算,只是看着六娘的背影,当她看到六娘那因疾走而显得较着跛了的脚步时,神采快速沉了下来,将手中动也没动一口的红枣小米粥搁到了桌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