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司季夏取下了那装扣在他右肩上的机甲假臂,是以那八颗入骨的钢铆钉就这般赫鲜明地露在了冬暖故面前,固然冬暖故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也固然有长发半掩着,但是在看到司季夏残断了手臂的右肩时,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拧起来。
司季夏是背对门扉的方向而坐的,是以他也是背对着冬暖故,冬暖故瞧不见他的脸,只瞧见他墨黑的长发垂在他的肩上,散在水面上。
冬暖故有些无法,只能去前边拿。
冬暖故抚了抚司季夏的脸颊后将他往木桶的方向推了推,催道:“你的衣裳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就放在床上,棉巾也放在床上,快去洗。”
就在冬暖故的手只差一分就要抓上木桶的提水时,司季夏说话了,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又有些急道:“阿暖,我不介怀,我只是……”
就在这时,冬暖故的目光俄然又变成温和,并抬起右手在他脸颊上悄悄抚了抚,柔声道:“安然,我看得出你很累了,你先好好泡个澡,我再去烧我要用的水就是,泡好澡了,我们一起守岁。”
司季夏有些失神,因为这个字眼对于他来讲,是陌生的。
司季夏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冬暖故,还不待他问甚么,便听得冬暖故道:“安然先洗。”
“那我出去了。”现下冬暖故能肯定司季夏已经是泡到了大木桶里了。
司季夏看了已然阖上的门扉好久,再看向那冒着白气的大木桶好久,才缓缓抬脚,走向床榻方向。
司季夏的目光立即落到了放在离大木桶三四步远处所的提水木桶,默了默后严峻地绷直了身子道:“没有体例帮阿暖拿出去,阿暖本身进屋来拿可好?”
后院里,冬暖故的脸有些阴沉。
“我只是怕阿暖会介怀。”如许的他,显得非常无能。
“阿暖。”屋里,司季夏的声音是较着的严峻,“可……但是有事?”
“……”冬暖故倏沉的神采让司季夏既严峻又不安,一时候竟是不知说甚么才好,心下非常焦急。
小楼屋里,司季夏正脱尽了衣裳坐到大木桶里。
冬暖故说完话后,不待司季夏说甚么,便带上门分开了,唯余司季夏还怔怔地站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