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疆停下了脚步，又是淡淡一笑，对司季夏道：“仿佛没有路了。”
他所识的阿季，是暖和却又寒微的，是与世无争的，没有锋芒，更没无益刃。
他们就这么安温馨静地走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右相府的大门处。
“我说过，再没有谁比殿下更合适南蜀。”司季夏站到司郁疆身侧，与他并肩而站，一齐看向茫茫夜空，语气里带着一股冰冷的霸气，“我要的，就是殿下坐到阿谁千万人之上的位置。”
“那阿季可情愿与我一齐跨过这道门槛，走上门外的那条路？”司郁疆不笑了，神采很严厉，语气很当真。
司郁疆说完，也不待听司季夏回声，回身便朝紧闭的右相府大门走去，炎之随即走到他身侧，替他披上了大氅，炎陵替他开了门。
他们只是并肩缓缓走着，脚步很慢，仿佛过了彻夜，他们就再没有这般一齐信步而走的机遇了。
从他决定助殿下坐上阿谁位置的那一刻开端，他便只是诡公子，因为只有身为诡公子，他才气帮获得他的至友。
司郁疆垂眸，借着风灯里的火光，瞧清了司季夏手中的东西。
司郁疆握剑的手忽地一颤，收紧。
“呵……”司郁疆悄悄一笑，“这个天下，怕是再没有人比阿季更体味我。”
“殿下这么看得起我吗？”司季夏倒是微微摇了点头，“就算我能走，我也不想走，因为我走惯了的山间小道的绝顶，有了等候我的人，我如果走了殿下走的路，她该就等不着我了。”
司季夏还是沉默着，仿佛此时他的存在只是为司郁疆打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罢了。
“何况――”司季夏顿了顿后微微侧头，看向司郁疆，明显是陡峭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冷寒道，“莫非殿下从未想过阿谁位置？”
那是帝王所拥以外的另半边龙墨玉令。
“是吗？”司郁疆寂静了很久，才又微浅笑了笑，“或许，阿季的路真是与我的分歧。”
司郁疆看着他仿佛不会有喜怒窜改的眼睛，微微摇了点头，“阿季，这不是你。”
司郁疆定定看着司季夏，看着他如覆着一层霜雪的眼眸，很久，才转转头，走下了面前的前廊前的两三级石阶，平和道：“好久未曾一起逛逛了，逛逛？”
便是连他本身，偶然候都不能体味他本身。
“以是，我的路，必定和殿下分歧。”
司季夏不看司郁疆，只是看向那紧闭的大门，用一样当真的态度来答复司郁疆的题目，“我所走的路，不过是些山间的碎石小道，荒草丛生，向来就与殿下所遇所走的路不一样，殿下的路，只怕我会不风俗，也从未想过要走。”
司季夏不语，算是默许司郁疆的话，只听司郁疆持续道：“倒也如楼远本身所说，他只是要一人偿命罢了，我倒不知我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了。”
“就像方才，殿下如果真想取楼远的命，就算有王上的交托在前又如何，我一样也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司季夏这两句话，听在司郁疆耳里，冷得全然没有了温度。
这后半句，司郁疆无法地笑了笑，像是在问本身，并不需求任何人来答复他的题目。
“是啊……”司郁疆似笑非笑地悄悄叹了一声，似慨叹又似自嘲，“君父向来都未曾真正体味过我，现在却情愿将这南蜀托付与我。”
“夜渐深，殿下还是早些归去为好，另有很多人等着殿下归去。”
“殿下。”司季夏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事，递给司郁疆，“这件东西，是右相大人托我交给殿下的。”
他见过暖和的阿季，见过寒微的阿季，却独独没有见过这般好似“只要他想，天下尽可在他掌控当中”的阿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