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屋子里有水滴刻漏，在寂静的夜里间隔有序地收回悄悄的滴答声。
只因为，他已经好久未能好好阖过眼了，她怕他……撑不住。
司季夏平躺着，让冬暖故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衾被之下她更是伸出一条腿来勾住他的腿，像是怕他会跑掉似的。
不，他不能在这儿就回身，即便他能放下他一向想要晓得的事情，即便要回身，他也要做完一件事情再走。
夜凉如水，素月如钩。
这一句话，司季夏没有马上回声，冬暖故将他的衣裳抓得紧紧的，等着他的答复。
“阿暖，我在。”司季夏用下巴在冬暖故头顶悄悄蹭了蹭。
就在司季夏紧拥着冬暖故想着一向缭绕在贰心尖的事情时，有委宛琴音流进了屋阁里来，传进了他的耳里，让他因对冬暖故的心疼而有些浑沌的神思倏然复苏开来。
屋子里灯火未熄，窗微掩，门紧阖，帘轻挂，司季夏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臂弯上枕着他最熟谙的人，轻却紧地拥着。
池心的亭子里有一张木制长案，长案上摆放着一盏灯罩上绘着菡萏荷花的灯台，黄亮的灯火透过薄薄的灯罩漏出，晕了小小的亭子。
或许恰是因为太在乎，在乎到不知当如何去论说这件事情才是好，起码，彻夜不要说，起码让彻夜还是个安宁的夜晚。
冬暖故枕着司季夏的手臂侧身躺着，面对着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上那能让她心安的淡淡桂花香，手紧紧抓着他的里衣衣衿，鼻翼微扇，眼睑低垂，似是睡着了。
一如这温馨的夜普通，司季夏与冬暖故的相处亦是温馨的，本日才赶上伤害，他们却没有谁就本日的事情论过一句话，就仿佛是他们心中无忧无疑似的，可究竟并非如此，相反，对于本日产生的事情，他们心中的在乎程度，无可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