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独孤家,言瑨心中有一股强大的痛恨。
言瑨回神,接过那半碗水,水是温的,润过嗓子已经舒畅了很多,似是干旱过的农田遇见了大雨。
几人列队中时不时聊着天,个个愁眉苦脸的。
“出去吧,墨大娘熬了鱼汤粥,味道不错。”言瑨伸出白净苗条的手指,徐衍是个斯文的读书人,身子娇贵,身上的皮肤很白净,即便是来了岐山村,也极少脱手。
墨大娘站在内里好一会,等身上的寒气散去了,才撩起帘子进了里屋,劈面扑来一阵暖气,床榻边上还放着一个火炉,炉子里的火还不足温,墨大娘从速将水壶放在炉子上。
墨大娘噎住了,讪讪一笑,总感觉徐衍醒过来今后,气势就变了很多,连说话都是带刺儿的,明显前些日子徐衍已经松了态度,这几日又是如何了?
言瑨缓缓站起家,“那墨大娘觉得如何,坐吃等死么,还是等着别人布施?”
“这些天你一小我打猎辛苦了,总要吃饱才行。”
身后墨大娘在感喟,看了眼门口坐着的两人,言瑨转头,看着墨大娘拿着空了见底的米缸,“早晨的米粮只够两小我吃的。”
北风吼怒,风吹的极狠,将屋子刮的啪啪作响,北风砭骨,内里的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南姜边城脚下的一座小村落内,沉浸在焦炙中。
话刚落,只闻声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冰儿神采涨红,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出来才好。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墨大娘不必操心。”言瑨淡淡的语气听的墨大娘内心直发毛,徐衍该不会是筹算留在这里,不肯归去了吧?
半年前南姜帝下旨,将三公主安阳公主赐给徐国公府,徐国公成心让徐衍娶了安阳公主,但徐衍脾气倔强,又心有所属,死活都不承诺娶了安阳公主,徐国公一气之下就把徐衍送到了岐山村,想让徐衍自行悔过。
“墨大娘,你如何出来了?”
“你醒了?”少女欣喜一笑,敞亮的眼眸看上去如同明月闪烁,清澈又天真,不参合任何杂质。
几人见墨大娘提着水桶,另一只手撑着一根拄拐,法度迟缓的朝前走,又群情起来。
墨大娘嘴里报歉,又说,“衍儿病了,家里一滴水都没有,我身材结实着呢,没事。”
冰儿看着那双标致的手,愣住了,又低着头看看她的,红肿不堪,另有些已经破告终痂,粗糙的像个乞丐。
徐衍是出错落水,却被墨大娘以为是自寻短见。
言瑨将碗递给了冰儿,冰儿害臊的笑,点点头,眼眶泛红,已经好久没有人如许体贴过她了。
“那日传闻隔壁村的王大娘要给冰儿做媒,让冰儿嫁给一个卖棺材店老板的儿子,冰儿没承诺,小女人年纪大了,总该有个归宿,一小我就这么孤孤傲单下半辈子该如何过啊。”
“哎,您不该和国公爷置气的,公主固然刁蛮的些,但做了驸马爷,将来的前程必定差不了……”墨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感喟。
“雪都化了,粮食也好买,不消拘着,家里另有很多。”言瑨看着冰儿肥胖的身子,主动站起家拿过冰儿的碗,又钻入厨房给盛了最后一碗,墨大娘笑了笑,没说甚么。
“就这么说定了。”言瑨的态度果断,冰儿抿了抿唇,两只眼睛弯弯。
“我还不饿。”
少年眉头紧皱,脑海中涌入一大波的影象,徐衍,南姜京都徐国公的嫡子,本年十五岁,生母早逝。
村里的男人畏畏缩缩的挑着扁担出门,去几里地以外的山泉脚下打水,一来一回的工夫,脸颊和手脚冻的快伸不直了,一说话冒出一串红色的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