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如何稀里胡涂就回到了三年前。既然老天让她重头来过,为何不再早两个月。再早一点,她毫不会嫁入墨王府。那样的话,他就永久摸不清凤家的权势。但她实实在在回到了这一年,回到了初为新妇的日子。
流珠惊诧,嫁给墨王成为墨王妃是大蜜斯最大的夙愿。如愿嫁给墨王后,大蜜斯过的是甚么日子,她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心疼。但大蜜斯甘之如饴,自踏入王府大门,便提示她,今后只要王妃,没有大蜜斯。大蜜斯对王妃的名头有多看中,流珠岂会不知,怯怯地说道,“王妃……大蜜斯……”
流珠暗道不好,莫非大蜜斯这一病,脑筋出题目了,忙小声提示,“大蜜斯,从速给王爷施礼。”
重活一世,她毫不再那般窝囊。她要分开墨王府,分开墨璃的魔爪,不再成为他的棋子。她要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庇护凤家,不管是皇上,还是墨王,都休想灭掉凤家。
“端方?甚么端方?”凤九歌的神情,要多懵有多懵。
想到宿世重重,不觉红了眼眶,悄悄放下药碗,握住流珠的手,“从今今后,还唤我大蜜斯。”
病怏怏的凤九歌对峙让流珠扶她起来,坐在木椅上喝粥。她大病初愈,胃口不佳。流珠照着在凤府的常例,小火熬粥,内里加了她喜好的红豆和百合。流珠厨艺极好,再简朴的食材到她手中都能变成甘旨好菜,这一点传闻是秉承了她祖上的厨艺。至于她祖上到底姓甚名谁,流珠未曾流露半分。她不流露,凤九歌也不细问。
来看她的是三叔凤子规。祯元九年,也就是她嫁入墨王府后的第二年,被人杀死在红袖楼,启事不详。而她本来已死,却在醒来后,听到了熟谙的声音,从他和那小我的扳谈中,判定出这是祯元八年春,仲春十四,她嫁入墨王府刚好满两个月。
凤九歌昏睡三天三夜后,终究醒来。
更好笑的是,她这会儿躺在床上,竟是本身为了引发他的重视,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两个月前,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入墨王府,风景无穷。洞房花烛夜,他酩酊酣醉,宿在别处。
耳畔传来流珠低低的抽泣声,“王妃,你如何还不醒……”
第二天,她被赶到破院。接连两月,她未曾见过他。他去“琉璃苑”,侍卫不让进,说没有他的答应,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半步,违逆者杀无赦。她做好点心,送去书房,还是被拦下。那些侍卫腰间佩带青铜剑,出鞘即见血,是他一手培植的权势,她不敢惹。
她的眼眸在触及那张刀刻斧削般的面庞时,敏捷分开,若持续盯着,必然会被他发明她眼里浓浓的仇恨。她恨不得拔刀冲畴昔,隔断他的喉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脱手,可否得逞非论,即便得逞,也只会给凤家带来灭族之灾。
流珠心下大骇,我的姑奶奶,你如何如此自毁形象!“王妃,王爷到了。”
泡冷水、跳湖、割手腕、学艳舞……为了引发他的重视,宿世她费经心机,寒微入尘,却始终没有换来他另眼相看,反倒更加嫌恶。可爱的是,她竟然乐此不疲,一而再,再而三,难怪府中有人说她脸皮厚比城墙。可不是厚么?别说是府中下人,此时现在,就连她本身也看不起本身。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连续串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洛水的声音,“王爷到。”
……
流珠站在一旁,看着大蜜斯大口大口喝粥,非常隔心。大蜜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为了墨王爷,谨小慎微,笑不露齿,食不出声,更遑论如此不雅的吃相。但,这就是实在的大蜜斯,她所熟谙的大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