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顺天子,双手洗净,福公公又亲身端了一个痰皿过来,还是跪在地上,谦虚的说道:“服侍皇上是老奴的福分,皇上莫是嫌老奴老了,手脚粗苯?”
大夏季的,主子不睡,可苦了这些下人奴婢,暗卫几近冻成了雕塑,门外服侍的两个婢女也冻到手脚直颤抖。打了十二分精力帮定王换上庞大的朝服,两个奴婢的身子再也接受不住了,直直往地上倒。
时候一分一秒流逝,三辆马车在宫门口静候着,各怀苦衷,寂静不语。
定王冷哼一声,并没说话,他平时最看不惯钟离傅,感觉他和他那骚媚的娘一个德行,会装特能装,恰好皇上又最吃这一套,不但宠极了静妃,嘴上也经常念叨着八王子聪敏孝敬。
定王昨夜一宿没睡,好不轻易在马车上眯瞪了一会,就被世人给吵醒,非常愤怒:“吵甚么吵,都退下。”
五更天,北风萧瑟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定王府的马车上两盏火红的灯笼尤其刺眼。一刻钟后,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现在严肃的宫门紧闭,硬是高贵的亲王,也不能硬闯皇宫。定王府的马车还没停稳,远处的街角,又来了两辆马车。
天顺天子这一夜睡得不错,一觉醒来精力抖擞,面色红润,看着底子不像已经六旬的白叟,倒像四十出头的丁壮。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福公公,柔声道:“今后这等粗话就由奴婢们干吧,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好生养养。”
赶车的侍卫耳聪目明,就一眼便看出了马车的来头,凑到帘子前,小声说道:“王爷,是瑞王和惠王府的马车。”
这会工夫,两辆马车也来到了宫门口,只见惠王府的马车先翻开了帘子,一身紫衣锦袍的钟离傅率先下了马车,接过侍卫手中的玄色狐狸毛大氅披上,细心的清算了一番,才上前站到两辆马车中间,恭敬的叫道:“八弟见过二哥、三哥。”
大家都喜好听好话,特别是天顺天子这类知天命的年纪,听到寿与天齐,表情更是大好:“就你这老货会说话,朕还真离不开你了。”
天顺天子听到本身三个儿子齐聚,面色一沉,谁说皇上就没有怕的事?他现在最怕两件事,一是怕死,二是怕儿孙夺位。“传。”
天顺天子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个老货,朕要你安逸会,你还不承诺,好,朕就由你服侍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