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明白,陆康已劝无可劝,他调转马头,沉声对孙策道:“伯符,我们归去罢……”
听了陆康这一席话,孙策气得直笑:“我说你这老头……你要用汉制,我便沿你汉制;你愿擎汉节,我亦不禁止,为何定要你死我活啊?”
战鼓声再度响起,声如雷鸣,一场大战,已不成制止。
“可不是嘛!那陆太守在江南很驰名誉,又年过七十,就算赢了,世人也会说我们胜之不武。孙伯符可真是够不利的,方入行伍就碰到这类事,不管进退都不对,这可如何办啊。”
陆康仰天一叹,笑道:“公瑾,你是个好孩子,老夫明白。想当年,你父亲出任洛阳令,便是老夫在先皇面前保举。当时你比逊儿还小”,陆康眸中尽是慈爱的光芒,抚了抚陆逊的小脑袋,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不懂!老夫毕竟与你们分歧!即便先皇驾崩,陆某亦时候不敢忘恩!老朽已七十不足,如果丢了庐江郡,为奸人所得,将来我奔赴鬼域,有何颜面再见先皇!来人!拿我的汉节来!”
陆逊见陆康沉默半晌,不由有些迷惑道:“祖父……”
凌晨第一缕日光穿破苍穹,角声满天,孙策率千名将士布阵于舒城外,他身着龙鳞金甲,下跨大宛驹,手握十二锋银枪,器宇轩昂,威风八面。在他身后半丈处,周瑜儒裳纶巾,外披玉麟肩甲,骑着高头白马相随。
大乔低垂眼眸,半晌未语。于她而言,孙策只要安然就好,可他身负杀父之仇,又有鸿鹄之志,必会尽力而战,想到这里,大乔喉间涩涩,问小乔道:“婉儿,昨夜编的那些藤盔,都送去韩将军那边了罢?”
目睹这般对骂下去,于事无益,周瑜拱手一揖:“舒城是周某本籍,陆太守是周某万分恭敬的长辈,而伯符则是我自幼订交的好友。昨日叨扰是因我不测遇袭,绝无决计设想,本日之事亦是情非得已。伯符受人之托,如果白手而还,定会惹得袁将军派出更多军队前来攻打庐江,待当时,陆氏一门的运气、舒城百姓的安危又当如何?请陆太守三思啊!”语罢,周瑜深深一揖,很久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