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半夜梦回,有件事,还是亏了心的。
龙爷利落一笑:“天然。”
林少歌作了个揖,向着龙爷正色道:“朋友,好狗不挡道。费事让让。”
众匪齐齐一怔。他们不信甚么因果报应地府来世,但……如果神仙显灵,要来个现世报,他们还是会惊骇的。这个声音,固然不说好像仙乐,但的确是个很好听的女声。清脆委宛,有些娇俏。从他们头顶上,慢悠悠地飘下来。
龙爷拱了拱手:“世子,慢走不送了。”
但是那些黑心官竟然不开仓放粮,一拖再拖,将镇东将军送来的大米白面偷偷换成了干草,说那是军中喂马的。
不过眼下的状况她当真是有点看不懂,不晓得林少歌葫芦内里又在卖甚么药。
挽月和少歌身边下起了一阵乱糟糟的箭雨。
“拿下再说!”
“兄弟们上啊!”
一起有惊无险,众匪悬着心提着气,终究把林少歌二人送到了那条“鬼打墙”的大道上。
这个语气,要多傲慢有多傲慢,要多放肆有多放肆。序幕拉得极长,恨不得把“有种你打我呀”几个大书画在脸上。
垂垂地,部下的人有些不听管束,只要见着有几分财产的富户,就寻个由头抢了。
少歌轻笑,身形一坠,直直下落,避过了一波庞杂的箭雨。
那件事,有份参与的人,没一个情愿提。
龙爷笑了。
有小匪乱哄哄地喝道:“甚么人!报上名来!”
挽月怔了怔,见这一众匪贼也是齐齐一怔。
俄然,龙爷本身也听到了天上传下来的声音。
倒是松下一口气来。本来,她觉得他让她计的数,是他杀了多少人。
“小猕猴很能惹事。”林少歌笑道。
说罢,从中间小匪身上夺过弓箭,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发三箭。众匪纷繁效仿,胡乱地向着空中射去。
龙爷沉下脸来:“你这是用心谋事了。哼,在这林子里,哪怕是天子老子,也得给绿林三分面子。我把你平安然安送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管你是真世子假世子,该给的脸,也给得差未几了!”
摆布两旁,众匪虎视眈眈。
十年前,得知张岳落在匪贼“银虎”手中,龙爷肉痛不已,何如当时的龙爷还只是个教人技艺的小教头。
龙爷压了几次,闹得军心涣散,怨声载道。他本来只是个技击教头,又没有甚么御下的本领,厥后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作不晓得。闹得过分的,悄悄惩戒一番。
“哦?”林少歌漫不经心肠笑道,“你不就是惊骇小爷手中这宝剑?做人要诚笃,怕了就是怕了。”
“我就是给你让条路,你敢走吗?”
“甚么叫做跳火舞?”
林少歌夸大地哈哈大笑:“这天底下,另有我歧王世子林少歌不敢走的路?!”
城里饿死了多少百姓啊!都如许了,狗官还派了兵士出来,找那些饿得只剩一口气的百姓讨要“入城税”,交不上来就赶到城外边去――外头但是聚了野狼,天一黑,就攻击城外手无寸铁的人。
“老狐狸总会善后。”挽月回敬。
“见到龙爷还不下跪!”
“装神弄鬼!”龙爷吼道,“给我射!”
一众匪贼东倒西歪,向着摆布两边挤去,真腾了一条弯弯扭扭的通道出来。
最后的时候,他们不是匪贼,是义兵。那是水患刚起的时候,镇东将军徐威亲身带了赈灾赋税,送到各地官府上。
龙爷厥后转头去想。
就见他点头晃脑,一边走,一边随便地甩一甩手中的剑,时不时几根苗条的手指翻飞,把那剑舞得像演出杂技似的。摆布两旁的匪贼被他唬得一惊一乍,想躲又没处躲。幸亏他分寸掌控极好,没伤到人半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