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系，”黎绍淡笑，“不懂就不懂吧，他现在只是个浅显人，若能糊里胡涂地过完这一辈子也是一种幸运。何况他说的也没错，在外人眼中，我就是一个丢弃了黎氏大业跟仇敌在一起的混账，可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些把道听途说当作既定究竟的人，连真假都不能本身辩白，会把他们说的话当真还一本端庄地去辩论我才是傻。”
“我如何就给母亲丢人了？”牧然腾地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黎绍，“母亲是最高贵的公主，可现在我被人打成如许却只能忍气吞声，皇族的严肃荡然无存，这怨谁？曾经惊才风逸的三皇子不想着匡扶黎氏，却委身于仇敌夜夜歌乐，置家国天下于不顾，叫黎氏荣光不复颜面扫地，现在你竟还说我？”
他实在晓得那些话八成是用心叵测的人用心说给牧然听的，也许是为了煽动牧然，又也许只是想借牧然之口叫他难受，贰心如明镜，也晓得最好不要让对方如愿以偿，可他还是节制不住。
“因为你笨，”黎绍点了点长孙伯毅的鼻尖，“从之前开端就笨得要命。”
肖南暗叹一口气，道：“牧公子不必担忧，公子不会记恨的。”
见黎绍欢畅，长孙伯毅松了口气，眼中也总算是有了笑意：“是禁苑，之前就让他们在这里清理出一片处所种上木芙蓉。前几日得人通报说花都开了，本来是想等旬休那日带你来。表情好些了？”
“但愿如此。”可若一不谨慎把牧然教成他这个模样，皇长姐还不恨死他？
“舅、娘舅，长孙娘舅。”灵巧地行了个礼，牧然战战兢兢地站在离府门不远的处所，不敢再往前走。
“等等！”牧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黎绍，“娘舅就没有甚么话要对我说吗？”
“牧公子，先过来上药吧，公子和将军特地从天策大将府拿了药过来。”
牧然的尾音还没在地上砸实，面前便是白衣飘舞，耳畔俄然响起“啪”的一声，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黎绍伸手勾住长孙伯毅的脖子，筹办献上一吻，长孙伯毅也已经筹办好接管，可一片花瓣随风飘到两人之间，打着旋翩然落下，终究竟是稳稳地落在了黎绍的嘴唇上。
“我会一向在你身边。”长孙伯毅偏头亲了亲黎绍的脸颊。
“看那边。”长孙伯毅抬手指了指中间。
昂首看着缀在绿叶之间的木芙蓉，长孙伯毅又道：“牧然还不懂，是因为他还甚么都没经历过，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
闻着花香，吹着风凉的秋风，黎绍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感觉畅快了些。
长孙伯毅沉声道：“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我只在乎你在想着谁。”
“你当真不在乎才好。”长孙伯毅暗叹一口气。
长孙伯毅又道：“别喊你娘舅，你若死了，他也清净。每日来暗害你娘舅的人络绎不断，我还嫌天策大将府里的保护不敷，你若死了，我刚好能够把安排在这院子四周的保护撤回。”
牧然脸上奉承的笑容有些保持不住：“长孙娘舅也没需求对我这么卑劣吧？我记得小时候长孙娘舅非常疼我。”
长孙伯毅将装着茶水的茶杯放进黎绍手里，沉声道：“你没做错，若不是你谨慎，他还能活到明天？牧然的赋性不坏，现在又有你在身边陪着，他不会一向都这么不懂事的。”
“这跟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干系。”这话说完，长孙伯毅就转转头，贴在黎绍的耳边轻声细语，偶尔还要转头用恶狠狠的眼神催促牧然。
牧然不语。
“是。”肖南赶快应下。
牧然看看黎绍和长孙伯毅，再看看手上冰冷的匕首，感觉本身应当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