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车帘探了探,发明内里天气稍暗,细雨还是连缀,下得仿佛更紧密了些。
“呵呵……”李尤歌倒是笑了笑,呼出的热气吐在莫浮箩的脸上,吹起上面浮着的一层水气。“只因为你是莫浮箩,我是李尤歌。这话,一天前我便跟你说过,在阴雪林。”
不被谒门算计,就要被李尤歌算计!她莫非另有其他前程么?
李尤歌竟然早就解了毒?还是,他自始至终底子就没有中她的毒?
李尤歌本日穿了一件白锦长衣,上用蓝色丝线绣着大片祥云,玄色的发高高挽了个髻,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此时的他冷魅未显,倒是看起来温润颇多。
这个李尤歌,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谒门教会了她武功,教会了她下毒,教会了她杀人,但是没有教会她如何推断民气。
“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这本就是一场诡计,谒门做事一贯见不得光,谁叫莫兰是你的软肋呢。谒门给她下毒,就是为了节制你,让你永久任他们摆布。”
“本日天气晚了,先去本王的悠然园住上一夜,明日再解缆去通阳郡王府。”
“莫浮箩,你真觉得莫兰的伤那么简朴?”
李尤歌的声音在莫浮箩的耳边幽冷地传出。
“我不能跟你去王府。”
“呵呵……你拿甚么跟谒门对抗?若真有本领,你会被谒门困了八年?莫兰会被谒门的人伤成如许?”李尤歌的话穿过雨声一字一句地砸进莫浮箩的心口。
“不成能!她如何会中毒?”
“嗯?”李尤歌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凌厉,举着伞渐渐走向莫浮箩。
“谒门若还是不放过我们,我自也不会放过谒门。”莫浮箩抿着嘴边的雨水冷冷道。
“逼你?”李尤歌朝着莫浮箩渐渐走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楚:“莫浮箩,跟从本王对你来讲有这么难么?”
“甚么意义?”
“我凭甚么信你?”
红漆玉雕砌的马车火线,一抹玄色纤影正立在雨中,望着远处的一片林田不知在想甚么。
莫浮箩越想心下越沉,看着李尤歌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竟感觉他比谒门的存亡殛毙还要可骇。
“不过你放心,浮箩之毒并非只要谒门能解。”李尤歌的话再次有如一条蛊缠进莫浮箩的心口。
李尤歌朝着伊泽摆了摆手,眼睛自始至终还是盯着莫浮箩涓滴未移。
莫浮箩惨白的唇有力地动了动,看着李尤歌的眼神变得由怒转暗,垂垂晦涩冷凝。
莫浮箩幽幽叹了一声,再次问出口:“为何非要我跟你走?”
“他们竟然算计到了兰姨身上!”
“莫浮箩,堂堂一个王爷还不至于以此来骗你。”
李尤歌将伊泽手里的伞接过来举过甚顶,朝着莫浮箩扬了扬头。
他望着她,眼神似喜似怒、似嘲又似寒。
李尤歌边说边抬起了手,在莫浮箩面前渐渐展开,白净的手掌上哪另有半分中毒的模样?
“中毒?你肯定本王中毒了?”
“王爷,你带我跟兰姨走出谒门,我莫浮箩无穷感激。但是,现在你我之间不谈谒门,只谈你我之事。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放我们分开,我给你解毒。”
一向站在一旁的伊泽忍不住大喊一声,几步便奔到了李尤歌身侧。
伊泽为李尤歌撑起伞,扶着他下了马车。
“你把毒解了?”莫浮箩不知是否因为淋了雨的干系,现在的她感受很冷,从身材一向寒到内心。
出了青环城一起往东,驾车行进不出一日,李尤歌一行人便到达了都城通阳郡外的一处别院。
马车别传出伊泽的声音,正在车内闭眼小寐的李尤歌轻应了声,过了好一会才慵懒地抬起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