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小纸条折起来放在枕下,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眼睛,明天听那帮武将夫人嚼舌头根子,一个个的身子壮嗓门也高,听得她到现在耳朵还疼,再加上揣摩羽林中郎将小妾的事,全部眼皮垂垂的发沉起来。
天子问了女儿几句话,宫妃们酬酢了一阵,就见舞姬们上来献舞了。听着咿咿呀呀的管弦声,甄明玉看到两个慌镇静张的礼官跪在天子面前,说金州地.震,民.不.聊.生;过了一会儿兵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又来上折子说是汴州刺史反叛,突厥趁机攻占了并州如此……
甄明玉听着那些武将家的夫人嚼文官夫人的舌头根子,听着听着便有些发困,总归本身那一茬已经通过了,该说的那几句兵法一句也没少,她到周璟跟前,揉着额角说本身头疼。
谁知粥才喝了一半儿,就见小厮跪在了门口,一个婆子出去讲是驸马本日要带她回门。
倒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说回门就回门,也不提早说一声,甄明玉坐在镜前,林雯手忙脚乱的给她打扮,浅粉也来不及细涂,眼睑下的两圈儿青黑高耸的露着。
待到武将的夫人来了,给三公主行了膜拜礼后,听到三公主口中的用兵之道,不由的点了点头,纷繁道周璟娶三公主还是明智的。
虽说屋子里穷的只剩下一张桌子,一张软榻,但是那软榻倒是用南诏进贡的玉石打磨的,在夏季里铺上一张竹席子,遍体通凉,又不伤身子,礼部来盘点相王府库时,瞧见驸马中意,便奉承的留下了。
不过周璟倒是也感觉这三公主性子新奇,不甘心的被赐婚给一个纨绔,回门时会有甚么样的神采?
林雯进了屋,端过一碟子新采摘的杨梅过来,她将熟好的杨梅用盐水洗洁净后递给了小主子,随后又斥逐了院子里奉侍的人,她立在秋千旁,叹了一口气道:“这一通脾气发的,吓死奴婢了。”
才捏起一个葡萄,紧接着便装相的会周公去了。
周璟正和右仆射说着司礼少卿反叛的事,便没有难堪三公主,让她回了屋。
周璟本来就不是个顺服礼教的,他本来是要去胜业坊推牌九的,但是听别的纨绔说新妇不回门就会被嘲笑。虽说被沈成济那老东西气的一肚子火,但是三公主嫁到周家,那些亲戚天然是要扬风炸毛一番。
甄明玉缓缓叹了一口气,林雯是她最信得过的,在宫里最艰苦的那些年代她都经心极力的奉侍,甄明玉欣喜了她几句,便让她扶着进了房。
回门宴总算结束了,甄明玉揉了揉酸胀的脖颈,劈面的宫妃仿佛在群情甚么,甄明玉不由的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约莫是新婚燕尔,驸马过分卖力,不珍惜新妇如此……
到了子时,甄明玉才打造好第二支碧玉簪,到了凌晨梳洗时,眼下有一圈儿青黑,甄明玉想着本日驸马不在,也不消回门,摆布本身那父皇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她便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虽说公主是君,但是嫁了人不免也要跟着驸马应酬寒暄,学着替自家驸马分忧,周家是权臣武将,打仗的人也都是武将世家,总归是兵法要能说上几句才不至于丢颜面。
就是那昏.庸的天子听了地.震、兵变都急得跳脚,这三公主倒是个会做戏的,敛着眉,睡的那叫一个萧洒。若非那些礼官和兵部侍郎说的孔殷,引了那些后宫妇人的重视力,她这行动指定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以是回门礼结束后,周大驸马便骑马直接进了公主府,遵循西唐律法,驸马是不成过夜公主府的,以是只能在白日里教甄明玉几句兵法。
林雯眼角泛着泪花,抬开端来看着甄明玉道:“公主这般发言,倒真是要奴婢无地自容。您现在嫁给周世子,便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奴婢虽是身贱,却从没有想过要背弃公主……公主,奴婢今后必会谨言慎行,不再给您惹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