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对着景元帝躬身下拜道:“臣,领旨谢恩。”
景元帝闭了下眼睛,低头看向杓兰,“兰儿,你是要持续在这里跪着,还是要跟父皇一同回宫去?”
景元帝挥挥手,便有两名侍卫走到秦艽身边,带着他去了天牢。
常福是看着杓兰长大的,现在看到她这悲苦无助的模样非常心疼,便壮着胆量上前跟景元帝说道:“本日天气阴沉风又大,且公主另有伤在身,皇上和公主有话还是回宫去说吧。”
这位国公夫人也是个故意计的,她先在韦贵妃那里拿话摸索了几次,见韦贵妃并没有说出甚么护短的话来,便放下了信,给儿子筹措起纳妾的事情来。
有次他去那风月场里厮混,被杓芝给抓了个正着,脾气爆烈的定国公二话不说就动了家法,并亲身执杖将魏梁给打了个皮开肉绽,随后又将他捆了个结健结实去金殿上请罪。
王皇后也是这个模样,在提出舍母保子以后,面对着他不愉的神采,一声声的喊着皇上,只喊得他一颗心一点点的碎掉,最后成了渣,成了粉,被不知哪来的冷风一吹,胸腔内里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
“兰儿,你如果也想跟着去下狱,父皇不会拦着你,但秦艽在牢里的日子好不好过朕还是做得了主的。”
皇上金口一开,让一贯高高在上的杓芝大丢面子,是以在公主府中闭门三月不出。
定国公夫人得知此事,一颗心完整放回了肚子里,干脆让卫国公给景元帝上了道折子申明此事。
就在杓兰垂垂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身后俄然响起了一道刻薄的声音:“哟,我当是谁,本来是我那不远千里追夫而去的二mm呀。”
柠芗一听这声音,就晓得来的是至公主杓芝,忍不住眉心一皱,脸上缓慢的闪过一丝讨厌之色。
伸手扶着杓兰,柠芗却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遍遍的高低抚摩着她的后背,但愿如许能将那股苦痛一点点的从她身上拂去。
留下这么一句话,景元帝也不管杓兰,回身就走。
杓兰自是也听到了她的话,取脱手帕在脸上轻抹几下以后,扶着柠芗的手站了起来,对着杓芝说道:“我当是谁,本来是芝姐姐。姐姐这时进宫,莫不是魏驸马又闯了甚么祸,急需贵妃娘娘这里上好金疮药来拯救的?”
秦艽闻言昂首,一张脸就像是被冰封普通,清冷寂静,看不出一丝颠簸。
双手牵住景元帝的衣袖悄悄摇摆几下,爬动着嘴唇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却只哑着嗓子一声声的喊着父皇。
景元帝伸手在杓兰头上抚摩几下,转头对秦艽说道:“阡陌,你抬开端来。”
看着如许的杓兰,柠芗的内心跟刀割一样,她自小伴随到大的公主,纵使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疼惜,这么多年来何曾受过半分委曲。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天内里,公主她红鸾星动了以后,却像是将一辈子的委曲都受尽了一样。
“公主向朕请旨打消指婚,你作何想?”
杓兰转头看看一向将头埋在地上沉默无声的秦艽,再昂首看看景元帝,“父皇,他如何,女儿也跟着如何便是了。”
景元帝看到宝贝女儿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忍不住想起了当年拉着他的衣袖哀哀相求的王皇后。
......
可谁料杓兰像个没事人一样,三言两句间,竟然反过来在她的心头上狠扎了一刀。
景元帝哈了一声,“既然全凭朕做主,那你就依着朕的意义,去天牢住些日子吧。”
那魏梁是定国公的独子,魏家开枝散叶端赖他一人,但是杓芝自从进门以后三年多一无所出。定国公还好些,但是定国公夫人可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