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反手将迎枕砸他身上,坐直了身子,双眸晶亮如火地望着他,一样嘲笑道,“驸马自个将银子送到本宫手上,现在倒来向本宫发兵问罪了,驸马可真让人看不起。”
延安对于公主的传召是有惊无喜,他去之前还特地去扣问了王爷,该如何对付,哪知秦寿只道了句,“照实便可。”
首阳自是去办了,雒妃又将槐序和顾侍卫喊了出去,让顾侍卫去坊间找几个聪明又精通打赌之术的小厮返来,而后与槐序凑到一起,嘀咕半天,两主仆将金错刀的事计议一番,便是连换了银子后的藏匿之处都想好了。
延安脑筋一转,感觉这能答复,便道,“王爷比来差了一队秦家军去处理廊城之事,且目下容州恰是新粮初收,关乎下季粮作的时候,赋税之事也是告急的,故而王爷忙了些。”
“大!大!六点,必然是六点!”
延安连连称是。
在院中赌在兴头上的各家夫人并未重视秦寿的到来,他分花拂柳直接进了花厅,才见厅中竟然也是摆了好几桌的牌九,一些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妇人玩的正欢愉。
起码让秦寿内心的怒意又多增加了几分,他一把将人拉起来,就像是提拎奶猫一样轻而易取,“听着,本王不管你是要死还是要活,但只要你息宓还在容王府,就得规端方矩的,莫惹本王下狠手,信赖本王,息宓你接受不起的。”
她不得不承认,秦寿此人虽不是个好的驸马,可他定然是比她天子哥哥还合适做个当权者。
雒妃这才将人放归去,待延安一走,雒妃就对首阳叮咛道,“拿本宫的帖子去邀几名夫人,并安氏一起,明日到安佛院乘凉小饮。”
冰冷的茶水激的雒妃一个颤,她猛地睁眼,就见秦寿面无神采地站她面前,她一怔,反应过来,又懒懒地趴了归去,并撇开首,给他一个后脑勺。
雒妃点头,“驸马如此辛苦,你作为驸马的长随,可要好生照顾着驸马。”
秦寿冷哼一声,将那茶盏搁回案几,收回啪的声响,他清冷如冰的道,“公主可真是好本事,不过戋戋数日,就将府中一年的用度花的一干二净。”
许是喝多了酒,雒妃一身没力量,她软趴趴缩在榻里,小脸薄粉,那粉色一向伸展进她脖颈深处,最后没在松垮的衣衿中。
他皱眉,越畴昔就见雒妃衣衫不甚整齐地趴在黑漆三围罗汉榻上,枕着紫罗兰色的牡丹迎枕,醉醺醺地摸动手里的马吊牌,她脚边还空了好些长嘴酒壶,清楚是既赌了又喝酒了。
“放屁,我说是小点,接连三把都是小点!”
第57章 公主滚,本宫不想理睬你
秦寿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蓦地端起案几上的凉茶,沾湿了苗条五指,然后朝着雒妃脸上一弹。
他也是被气狠了,原觉得她前次得了经验,自此就循分了,可不想这才一月不到,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雒妃沉住气,又花了数日的工夫看了好些事关金银的书卷,她将金错刀的事翻来覆去的考虑,肯定毫无忽略了,这才唤了延安过来问话。
他只是听延安回禀,公主比来几近每日都邀各高门夫人上门,疑是聚在一起赌开了,他初初并未在乎,后宅妇人多寥寂,偶尔玩玩叶子牌也是可行的。
雒妃点点头,她实在是晓得了,而那赋税的处理之法,她也在沧澜苑瞧出来了,秦寿不过就是依着乡户田产的分歧,制定了分歧的赋税,确保贫者有粮吃,富户钻空当。
秦寿活了二十多年,就从未见过面前这般靡乱的景象--。
要比谁的嘴巴毒,雒妃并不输任何人。
秦寿眉心突突地跳,他伸出指尖捏了捏,那一线丹朱色就更加的艳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