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茂引着前来观礼的世人火线花厅饮宴,汪氏待花轿远去,才请其他女眷与挑着一担担绑着结绳的嫁奁送嫁步队交叉着从另一边去内院。
正接过半个小瓢的柳福儿的脸一下子透出粉晕,幸亏另有纨扇略微遮挡,不然她都能立时找个地缝钻出来。
汪氏承诺一声,转脸道:“记着阿娘的话,民气都是肉做的,只要你至心实意,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柳福儿立即感受脸上好似挂了层面具。
步队随即动了起来,百姓们也跟着步队笑唱起百年好合,伉俪恩爱不相离的歌谣。
一时候,喝彩声,喧华声几近响彻半城。
柳福儿唬了一跳。
司空八郎朝他拱手,道:“小妹今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护她全面。”
身后,诸位请来的夫人美意的笑。
她说着,部下不断,当真几息就停了手。
得了好处的世人跟着步队边走边唱吉利祝贺的歌谣,直到送嫁的步队完整进了城,才络绎散去。
梁二倒是脸皮厚,嘿嘿的笑着承诺,半点不当回事的催促柳福儿共饮。
细心调剂一番,她又弄了几个花钿,别离沾在柳福儿的眉心、眼尾,外带假装出两个酒窝。
公爹和小郎倒是当真看重这位柳娘子,这等场面可半点也不逊她当年呢。
柳福儿以扇遮面,随梁二跨火盆,过马鞍。
因着早前在宴席见过,柳福儿只见了一礼,就被热忱开畅的孟夫人按到妆镜前。
孟夫人弄了些香膏,谙练的抹在柳福儿脸上。
又洒落了特制的繁华吉利钱,诸位夫人便见机的辞职出去。
汪氏跟着她一步步来到花轿边,越走越是不舍。
赤槿扭过脸,朝汪氏重重一点头,无声的回了句晓得了。
人群静了一瞬,接着便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
梁二欢乐的策马绕着肩舆转了三圈,才靠到窗边道:“大郎,我们这就走了。”
聚在送嫁步队四周的百姓等了一瞬,见轿里安温馨静,不由绝望的叹了声。
他的大郎在害臊呢。
汪氏的眼底垂垂聚起了泪花。
待到喝完,孟夫人收了小瓢,压好以后,才扶了柳福儿起家。
光阴悠悠,眨眼便是四月。
待到孟夫人转去她身后,以把嵌着红宝的梳篦一下下通发,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吉利话,她才定睛看铜镜。
“多谢阿娘,”柳福儿已经动都动不了,只能伸谢。
梁二慎重点头,以水代酒,满饮以后,道:“内兄放心,我定敬她重她,毫不负她。”
汪氏本是目送,俄然她又像想起甚么,仓猝上前两步,道:“凡事多谦让,莫出头,长辈不喜好的。”
重槿和赤槿上前,扶着一身厚重号衣的柳福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