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闻言抿唇一笑,默不出声地看我,明显不信赖我的话。
一声声狼嚎或哭泣或高亢,此起彼伏直撞民气。
黑无常服从,立即呼唤了云团,周遭的云雾顷刻散了个洁净,全数集合在了他们的脚下。
入夜,四周漫开浅淡的雾气,凝成露水沾在翠绿的草叶上,迎着皎如白银的月色,流淌成遍及满地的华光。
“这里有狼。”我低声答道。
“不要紧,你在这里待着好了。”花令抬眸看向狼怪,紧跟着接话道:“那些丑八怪就都交给我处理。”
白无常大略是平生第一次被人勾下巴,眼中有着小小的羞怯和害臊,“回花令大人的话,绝顶就是余珂之地,我们到了余珂之地后,呼唤云团就能行得快了。”
就在玄阴杀阵蓦地消逝的时候,我远远闻声了整齐齐截的脚步声,宽广的荒漠上,淡薄的云雾飘散伸展,凝重肃杀之气随风而起。
花令挡在我身前,挥袖加固告终界,她了望那群恶相毕露的狼怪,轻笑一声道:“本来是狼怪跟了我们一起,我说如何老闻到一股子肉腥味呢。”
“花令大人昨日说,想挑最快的路走……”白无常非常内疚地搓了搓衣角,再次开口言明道:“这条路就是最快的路。”
黑无常恭恭敬敬地答话:“恰是。”
“哦,急着走?”绛汶扫我一眼,脸上笑意加深,“眼下已邻近半夜,二位不如留在余珂之地过夜,我定会好生接待。”
“那又能如何?狼有甚么好怕的。”她半靠在结界上,眼波俏媚流春地看着我,一手揽上了我的肩,“不过我传闻呢,狼妖狼怪都是生来尖嘴獠牙,目带凶光——倒确切挺可骇。”
视野交汇,他对我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双目幽然若潭水,笑意浅淡。
我手心的汗沾湿了剑柄,滑到几乎握不住。
白无常颤抖着身子,伸手指向花令的背后,“花花花令大、大人……”
花令收好鞭子,朝着绛汶道了一声:“多谢你脱手互助。”
“大抵再过半日,我们就到地府了。”我对身边的谢云嫣说:“你不要怕,我看了你下一世的命格,平生安然喜乐。”
面前气象过分震惊,我腿脚一软,出错跪在血月剑边。
月色正浓,血光见红。
但余珂之地是个例外,余珂之地坐落在冥界八荒的南部,固然地区不大,却长年环绕蒸腾不歇的云雾,素有冥界瑶池之称,去那里都很便利。
我提剑而起,跃至半空反手握剑,将锋利的剑刃对准下方狼怪的脖颈,落地时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美如冠玉的白衣公子。
花令闻言莞尔而笑,靠近了我喃喃问道:“这么短长,谁教你的?”
话音才落,惊天的狼嚎一阵阵响起,蓦地传遍全部荒漠。
花令的神采当即冷下,“按你的意义,明天早晨我们必定要和它们打一架?”
那人身量高挺,又生得超脱,站在一拨虎背熊腰的侍卫前,显得煞是夺目。
冥界幅员广漠,除了冥洲王城外,每个属地都有各自的领主,而面前的绛汶少主,便是余珂之地领主大人的宗子。
他侧目看了我们两个一眼,徐行走过来今后,将月令鬼玉牌交到了我手里。
远处俄然传来几声起伏不定的狼嚎。
血月剑上腥红的狼血顺着勾月的纹理悄声流下,我握着剑柄将剑尖插进空中,以剑上的狼血为祭,催动了背过几十遍的咒法。
站在一旁的黑无常躬身施礼,缓缓答复:“回月令大人的话,余珂之地每月都有一日散尽统统云雾,日期向来不定,到了夜晚子时,云气才会完整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