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杂草拂动,鸟雀离巢惊啼。
猎猎长风带着那只锋利的流箭疾飞,势如破竹般深深扎入那猛虎的头颅。
他的手扶在桌沿,油灯一照,我才惊觉那血是红玄色的,顿时慌了神站起来,失手打翻了灯盏,棉絮捻成的灯芯燃烧,落得一室幽黑暗淡,静的令人胆怯。
他笑得很高兴,只是我们这些听的人都抖了一下。
像是在掌控其他老虎。
他的面貌甚为清秀,白衣翩然若雪染成,腰带上系着两块精美的墨玉,在月华下闪着温润的明光。
回家以后,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一边念着身在春香楼的师父,一边想着依在他怀中的阿谁女人。
师父排闼而入,左臂上有三道骇然见骨的刀伤,炽热的血液泱泱流出,一滴一滴,洒在裂着缝的砖石地板上。
我跳下高墙,冒死向前跑,只是方才控风几近用光了力量,现在腿软的很,并不能跑多快。
我心慌意乱地问道:“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回过神来,立即奔向以剑撑地的师父,他的衣裳破了多处,血从内里漫出来,衬得伤口更加狰狞。
金毛首级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我们金虎帮也是冥界有头有脸的帮派,并非中间想拿捏便能拿捏得了。中间若偏要帮阿谁逃亡之徒,也得先衡量衡量您背后的台面。”
我披着衣服下了床,在案前挑起一盏灯,用炭笔在黄草纸上画画,却见窗畔投下恍惚的剪影,明灭绰约,摇摆着印在发黄的草纸上。
我讶异昂首,见那巷口的细弱古树上,坐了个一身白衣的陌生男人。
窗外,站的是――师、师父?
老虎比人更可骇,利爪一扫敌得过世人齐攻,看得我心惊肉跳,不想在结界里多待一刻。
全部冥界之主。
刀光剑影纵横交叉,撞出狠恶的火光,师父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他的血流的太多,将石板染得一片黑红。
他们蒙面带刀,上身打着赤膊,心口处全都纹了凶暴的猛虎,烈烈杀气彭湃滔天,似要将人当场绞灭。
他的目光扫过我,随即神采狞然地看着我师父,纵声大笑道:“你一个贫困得志的逃亡之徒,还在家里藏了个花容月貌的美人?”
言罢,他又伸手指着我,狂声放浪地补了一句:“等兄弟们砍死那小子,就将这绝色美人从结界里拖出来,好好享用一把!”
师父挡在我面前,布了个结界将我罩住,他的长剑蓦地出鞘,月下寒光如练,卷起怒风狂潮。
我觉得那位白衣男会就此分开,却不料他闲闲一笑,正色道:“本来你想和我比背景?”
我没故意机去细想他的话,只全神灌输地凝睇师父,俄然重视到一只异乎平常的猛虎,它的脑门上金光熠熠,始终站在最边角处――
金虎帮的权势在冥定义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说到底,都不是浅显人能够惹得起。
这话一出,方才还不成一世盛气凌人的金毛首级,竟然脖子一缩,收刀跪了下去,“我等不知雪令大人驾道,如有冲犯,还望大人包涵。”
雪令大人冷声道:“打住!我不想听了,你们清算清算,从速有多远滚多远吧。”
老虎伏地而死,统统猛虎跟着化作粉末,夜风一吹,但余灰尘飞扬。
阿谁长了一头金毛的首级瞧见了我,仇恨到目眦欲裂,他决然放弃与师父的缠斗,脚下一蹬,跃到半空,将掌中所握的长刀朝我狠狠掷了过来。
金虎帮的背景就是再硬再短长,又那里敌的过――
我心头一动,跑出告终界。
他们两个,会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