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拳打在中间的阴栎树上,握拳的手指骨节咯吱作响,这一拳的能力比奔来的贪吃更加吓人,许是将阴栎树里的树精吓破了胆量,那树浆就像小溪一样喷了出来。
“够了。”师父打断这位鬼差的话,复又低声问:“那只贪吃是如何回事?”
他呵呵一笑,冷意更甚道:“本长老在冥洲王城待了多少年,未曾见过阿谁女人像你们两个这般不知廉耻。”
冥界地府位于王城以北,是凡人投胎转世的循环之地,上古期间凶兽迭出下界动乱,隐世的菩提老祖用佛印压抑凶兽,将此中十几头封印在了地府的往生江边。
“传闻画皮鬼对本身的骨头都很在乎。”我抬脚踩在他的衣摆上,又问:“你是想让我一块一块敲碎你的骨头,还是听话奉告我那只凤凰的生辰在哪一天?”
“贪吃是月令放出来的……是她放的……”这位判官颤抖地指向我,话中结巴的短长,仿佛方才受了天大的惊吓。
身后忽而传来鬼差的惊叫声,接下来便是另几位判官战战兢兢的细语声,跟着有莫竹长老怒意滔天的斥责:“月令花令,你们两个在做甚么!”
百万年来,鬼域地府安然无恙,凡人的寿数命格谨守次序伦常,倒叫人将近健忘那些甜睡在封印中的上古凶兽。
我还没认识到话题转移到了那位判官的身上,只闻声花令忿忿不高山放话道:“日他娘的,我平生最讨厌骗女人的小白脸,成果这个小白脸不但骗了我们,连那张脸都是假的!”
那只贪吃闻声竖起耳朵,目中倏尔惊现骇然的怒意,脚下黑光骤起,散开一波又一波的狠恶杀势,斧劈刀绞般冲杀而来。
“我、我不晓得……”蓝衣判官绷紧了脸,眸子前凸唇角生硬,面色已然惨白如雪,“放、放开我……”
往生江水波澜奔腾,翻溅水花的巨浪迭起,惊涛拍岸阵容滔天,弥散的水雾笼上了开得正盛的此岸花,将殷红的花瓣衬得极其素丽清艳。
蓝衣判官抬手祭出信符,放了鬼火要将信符烧成灰。
十丈以外的处所,虎身人面的贪吃疾步奔来,寸长的利齿泛着寒光,周身魔气浓烈冲天,目在腋下,锋齿凶爪,模样极其凶悍。
画皮鬼没有血,断肢像残木般敏捷枯萎,一起滚进了往生江。
几丈外跪伏在地的阎王到抽一口气,仿佛听闻秘辛又不敢张扬。
他吃力地说:“夙、夙恒冥君不过是条蠢龙……”
相处一年以来,我像是第一次熟谙冥洲王城的花令大人。
他的最后一句话,特别刺耳得短长。
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本日中午,花令和月令大人找上了我们判官大人,说是要去备案司……我们大人道子浑厚朴重,没多想就带了路,哪知就在路上,花、花令大人便对我家大人脱手动脚,月令大人不但……”
莫竹长老看我的目光更加轻视,连带着嗤笑一声,嘲弄的意味不能更较着。
我提剑闪到他面前,他挥手放了杀招劈向我,剑锋反挡杀势,阵心的寒芒削向他的双腿,凛冽的风刮过他的袖摆,生生切下他的五根指头。
莫竹长老在听到“老眼昏花”这四个字时,眉毛就气得挑了起来,愤而指责道:“猖獗!以下犯上口出不逊,罪加一等!马上押入黑室!”
血月剑平空出鞘,架起的剑阵连环起伏,叠重的寒光剑影映着那位判官的脸,他的嘴角极其生硬地抽了抽,一双眸子浑浊得像是雨后的泥水。
“我来处理贪吃,你去经验经验那不要脸的臭小子……”花令笑声阴冷,恶狠狠地低语道:“等我杀了贪吃,呵呵,就来玩死阿谁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