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当时快。刘城墙发了疯似地推开摆布之人,“杀”出一条“血”路,揣着粗笨之躯奔向前去,双手横抱符宫娃,一震一颤地将符宫娃抢出这天王大殿。
“美人那边去?”刚踏进那黑漆漆的院落耳后便飘来这语,符宫娃心中小小一惊,觉得被人察见,遂止步不前,仰首寻来人。
“将军莫急!贱婢要去小解,一晌再来服侍。”台阶上立着个纤纤黑影趁夜扭捏。殿内随即追出一魁壮男人,呵住道:“美人休要借口逃蹿,你我同去!”说罢,两影一同消逝在正殿廊柱之下。
符宫娃见躲藏不住,只得撇开刘城墙,绕过舞池众女,回声行至张业案塌酒樽前,将七宝溺器高高举过甚顶,朗声道:“丞相有礼!奉圣君之命,特赐宝贝一件,请丞相采取。”
符宫娃再次摞了过来,一手稳稳托住,一手顺次指着溺器周身镶嵌之宝,细细讲授道:“这是橙红兔毛晶,出于雪山岳顶;这是雌黄脂蜜蜡,出于峡谷中;银镶绿松石,出于竹中;青丝绒砗磲,出于南海底;蓝翎孔雀玉,出于蛇脑;另有这罗兰紫光珠,藏身鱼腹。加上鬼血红玛瑙,释家称‘七宝’,有‘得三宝而国泰,得七宝而民安’之说。”
“噢?刘王子的心头肉又寻王子殿下来了?”席间一公子起家调笑,数公子亦跟着起哄,世人遂将目光投往廊柱背后的符宫娃。这真是人算不如天年!一心想着等候合宜之机方才低调献宝,谁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恰好被刘城墙认出,引得个众目睽睽。
“稚龄又轻冠,姿势愈昂扬。”张丞相着惊黄丝织龙纹宽袖大袍,一手举着三足酒樽邀杯饮盏,一手呼唤舞池美人摆布相伴。美人入怀,张业用指尖触碰姬夫人高挺之鼻梁,顺势下滑,抚其唇,抬起下巴。诗出第二句,堂左堂右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初八,入漪兰宫奉侍已有多日,见孟昶帝涓滴未起看望金华宫之意,符宫娃模糊觉着有些不当。
时已深夜,等待殿外之辛宫娃与耿宫娃并未拜别,但见一矮胖之人风风火火地将符宫娃横抱而出,径直往北一起小跑,不由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如何回事?”
辛氏瞠目,推溺器于案前,慨叹道:“噫!一具溺器竟用七宝装潢,不怕利用时染污了?”
堂上之人尚未缓过神来,直至刘城墙跑出殿外,世人才一阵唏嘘。张业并未禁止,朝着远去的二人恐吓道:“若拒城门舞,休怪骑顿时!”吓毕诗成,摆布忙着敬酒,倒是无人顾忌追将理睬。
辛宫娃一手夺过来,朝着这溺器里头探了探,挤眉弄眼道:“溺器?肮脏之物,符娃子还真当是个宝贝!”说着又递还给符宫娃摇着头说,“枉我特地前来安抚!想着莲心姑姑总拿这些个褴褛玩意儿折腾你,怕你觉着大材小用生闷气,谁料竟撞了出‘周瑜打黄盖’的好戏!”
倚石岸边涌,狡窟沙里藏。
送七宝溺器涉险遇刘氏城墙救难
“刘莲心又在玩甚么花腔?!谁不知这丞相府是个黑泥潭,前次送宫妃已搭上了任宫娃与奎宫娃,这冷不丁地又要送甚么溺器,岂不是让符娃子生生往火坑里跳么?”辛宫娃一边揣摩着,一边握住符宫娃的手叹道:“刘莲心为何老是针对符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