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表示符儿跟从祖尚宫深切内殿,乃见一青衣女子斜签着身子倚在桌几上,侧脸凝睇窗外,形神雍容高雅,或有芊娘之姿,却多了份难以言传之深意。
“本朝建国时,先帝为酬谢昔日同打江山之将相,赐与磨难与共之老臣诸多宽待。而其中官吏却借机害民虐庶,肆无顾忌搜刮民脂民膏。及至当今圣主即位,诸臣竟更加肆意妄为,私开监狱,敲骨剥髓,逆天行事。宫城表里多敢怒不敢言,皆盼孟主早日替天行道,整饬贪吏,还官于清,还治于民。”韩尚宫言之凿凿,符儿听之切切,模糊起了一丝会心,讲错道:“为首的但是那宰相张业?”
辛氏、耿氏执手相喟曰:“符娃子聪慧过人,纳之六局,侍之莲心,必早登风雅之堂。此番拜别,不知何时才气同食共榻!”三人抱作一团,极尽拜别之情。
符儿踏出芊娘屋邸,行至院落,方才那只嫩黄毛色玩皮小猫又凑过来打着转转。符儿蹲下身子,密切地将其抱住,和顺地切近猫儿。“喵--”小猫撒娇地在符儿怀里呢喃着。
韩尚宫警告道:“‘非论上之是非’乃身为臣下者之本分。莲心姑姑授重担于此,定有其事理。我且只能奉告符长宫所问之二,至于其他,倚仗悟性乃成。”符、辛、耿三人皆庄严以授之聆讯。
念之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扶养安绥。
辛宫娃测度道:“估计是花蕊夫人吹的枕头风,一来可保举姊妹,二来可借后宫浮名创前朝之事迹,助其夫君肃除奸佞。至于‘令箴’体用,我亦不甚明晓,只知行安慰鼓励之警句,多三字、四字短句,易于记诵为上。不管如何,符娃子得细心撰文,谨慎言语。”
符儿独自往内阁去,只见祖尚宫笑容相语:“符长宫还不快与韩尚宫好好道个别,一会子搬离静云轩便是可贵相见了!”
宽猛得所,民风可移。无令侵削,无使疮痍。
望着刘莲心摇扭捏摆走出内阁的身影,符儿心中顿时感觉空空荡荡。还好韩尚宫与辛宫娃、耿宫娃三人一并赶来,符儿乃稍稍接了点儿人气。
耿宫娃又道:“符娃子未曾相问?”
“符长宫好运气,刚进宫不久便已投身莲心姑姑帐下,官途定是不成限量。”耿宫娃羡慕不已。辛宫娃赶紧打断道:“耿娃子可又忘怀了宫中忌讳,我看符娃子一脸不悦,定是碰到甚么难事。”符儿盈盈道:“还是辛姐姐懂我!现在确是深感力不从心,还望三位互助。”韩尚宫和悦道:“且说来。”
感不易至心饰伪念故交落笔成文
辛宫娃从速趋往门边,探视一圈后将内阁之门紧紧掩住,转头道:“这倒是犯不着!只不过听闻莲心姑姑在宫中是个出了名的怪人,时而殷勤,时而乖张,谁也摸不清其真正所想。但因身材气质颇佳,后宫寺人宫女们皆称其为‘青面老妖’。”
韩尚宫开释道:“勿要忧心,净是功德,只盼小符好学而时习之,不忘初心才好。”
生民为虐,上天乃泣。赋舆是切,军国事资。
符儿豁然道:“为人臣子,行忠君之事,作规劝之文。《令箴》集众家之所长,言尽于此,若仍不采不纳,则祸将近矣。”
符儿先是摇点头,又点点头道:“已然相问,却不肯相告。”
见符儿昂首之态,青衣姑姑转而和缓道:“我叫刘莲心,青莲之莲,花心之心,唤我莲心姑姑便好。”
入殿,见辛宫娃与耿宫娃于门边等待,符儿轻语相问,辛宫娃悄悄使了个眼色,谨慎道:“符长宫内阁有请,祖尚宫、韩尚宫已等待多时。”
耿宫娃紧着问:“如此之要文为何交由符娃子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