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泥盘盘,勾连天梯石栈。
“那小天子(皇上)到底是如何筹算?”妙音与符儿异口同声地问。花蕊面色凝重:“详的我也不知,只晓得明日花朝节必有一场恶战,关乎大蜀国运,亦关乎你我可否探取神珠。不管如何,姊妹们需联袂同心,极力共同才是!”
盼留东西客,酒饮千百盅。
花蕊聪明,听此一问,方知情势好转,为陈述过往之大好机会:“回禀圣上,花蕊本为孤女,幼时为一道姑所救,善于洛阳城西北郊之黛眉神山,习得些微道术。道姑乃大唐生人,得宝书名曰《天罡弥珍》者,载有神珠水云流落西蜀。经多方刺探,得知困于宣华后苑,自是受命前来取回。”
伏羲,推演,言四方万里朝天。
间隔花朝节仅余一日。晌午。金华宫起居阁。
“三来,我,我不谨慎在成华偏殿撞见两名负伤楚士,意欲逃窜,不知可否左证?”妙思怯生生地从角落里接着符儿所言说开去。花蕊旋即起家,轻理衣衫:“如许看来事情便了了了!不过另有一事相告:依皇上所言,所谓江南李唐舞鹤之人竟是我大蜀后宫李昭容所扮,想必那如许处容军人亦为我大蜀拱卫圣驾之军士所演。此乃奥妙之事,万不成传告别人!”
花蕊又问及符儿刘城墙所领南汉救兵何时能抵,妙音一旁谄笑,符儿却一脸无辜:“刘城墙就是一浑水摸鱼的主儿,哪有甚么救兵,不过是骗了蜀王又骗楚王,颠来倒去,故弄玄虚罢了。”花蕊慨叹道:“这倒正如圣上所料。”
符儿早便风俗妙音的冷嘲热讽,低头一笑:“九儿倒是思虑多时,祭典一事也定当殚精竭虑。当今九儿有一计,不但可救芊娘于水火,亦可助大蜀祛毒害,甚且保得神珠顺利获得。”每逢符儿类此言,妙音老是一幅不屑神情,妙思自当事事与己无关,花蕊却深知小符定是成竹于胸,便笑道:“九儿向来足智多谋!莫不谈二三事,如果能挽救芊娘,也算我姊妹酬谢了芊娘知遇之恩,且算一桩美事。只是现在芊娘遁隐而杳无踪迹,不知九儿有何筹算,又需我等做些何事?”符儿等的便是这句,遂将盘桓于胸之事一一告解。
剑门险,高峡远平地,枝叶遮望眼。
花蕊眉头微皱:“圣上还指着大理援兵明日花朝节方至,这可如何是好?!”
花蕊几近堵塞,双手用力掰住孟昶冰冷的铁掌,腰背尽力抵住脆弱雕花的雕栏,泪眼俱下,挣扎不已,奋力从牙间挤出四个字:“容我解释--”被绝望与痛苦充满满身的孟昶那里听得进解释,紧闭双目,听到的只能是杀妻之敌临死前的求救与嗟叹。花蕊见势不妙,唯有反其道而行!借孟昶之力,肘击雕栏,顺势后躺,只听“哐啷”几声,本来不堪一击的雕花雕栏就此被推倒,胶葛不已的两人一同翻滚,悬停在飞檐西侧的瓦楞碎玉间。
妙音巧笑道:“花蕊夫人一口一个圣上,怕是与那彭氏芊娘一样,无端被卷入这场江山易主之争。”花蕊并未回嘴,倒是退坐于妆镜台前,凝睇着花镜:“好一个‘无端’!四姊所言虽是打趣,但花蕊却情愿信赖芊娘之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