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十九,观世音圣诞。会同殿结彩,礼送友盟。
李圣天奖饰道:“巧夺天工,蜀锦佳绣!”
幸亏佳诗传讯,偶解相思。自符氏宫娃晋位总管尚宫,君前唾盂一职便由耿氏宫娃代任,而向来机灵的辛宫娃仍旧持任香球侍主,伴随孟昶摆布。连续三日,每逢膳后安息半晌,宣华苑老是托人传来明黄彩笺。
宣华苑高低皆知,天子孟昶虽则幼年,倒是个搏戏熟行。此前迫于前朝危急,便是将五木掷具搁置好久。当逢寒食,禁烟罢火,而蒲戏正盛,孟昶心头按捺不住的欲火之苗趁机复燃,技艺大显。且看其快挽双袖,掸土起势,屈腿捧杯,摆荡骰箸,五律一晃,十拍一出,三黑两雉,贵采之相!
“雉!雉!雉!--恭喜皇上,斩得旗开!头筹勇胜,搏冠雉采!”妃嫔道贺,天子对劲更甚。摆布画师捕影,将胜喜之悦马上于宣帛。右一画微须而红脸,光彩交缠,头筹之态,眉眼之姿,尽展宝塔,端端地逼真。左一画香灰底色,三块玄影拖着两叶颀长,黑的更黑,亮的更亮。摹影适意,旁的人看来,究竟看不出小我形。花蕊夫人却非常赞美,称其间所画恰是宣华图样,会真图景。
搭上弓,试了试弦,扣箭的拳头掠过孟昶白净的面。长箭轻飘飘地跃了畴昔,一头栽进水里,剩下个箭尾在偶起波澜的水面高低浮动,一半张狂,一半羞怯。
花蕊将神山宝贝珐琅彩花簪、仁风翠步摇与累丝嵌宝梳托予符儿。符儿亦将阿二留下的穿云沁风针,小四交还的殷红美云兜、赤舀金银扇、合手阴阳镜及红蓝双面鼓一一盘点,偿还乌梅仙姑。孟昶为神采重,将仙姑与白狼临时安设青城山麓白云道观,待行大典,将神珠赐还神山,方可离行。
一向躲于墙角的耿宫娃缓缓地放下唾盂,蹲身去捡那掉落的箭矢。兴趣一起,竟背身投壶,箭矢扒开重重禁止,不偏不倚,直插壶心,惊得帐内世人一时候全没了言语。
转眼已至寒食腐败,宫中之人本就好这一手斗鸡射鸭,时逢佳节,七日有假,禁烟举火,大略闲暇,斗鸡射鸭之风则益甚。
“姐姐快将鞋袜穿戴起来罢,如此率性,恐有失礼之嫌!”修媛娘娘成心提示,却为孟昶小之:“修媛言之重矣!游戏耳,乐之则善。”修媛闻之圣谕,当是不成回嘴,遂拾箭备投,临时游戏之。数箭畴昔,亦无所得。不晓得是负气还是别的,修媛娘娘竟也效起花蕊夫人席地而坐,当场脱靴,伸展双脚,捏袜而行。孟昶见其行动失雅,恐援用心之嫌,方斥之“成规”。修媛不平,赤脖辩论了一句:“游戏耳!为何花蕊夫人可赤脚,臣妾便不能?”
常常只取杂花。
掖庭以北乃中正殿,中正以北为延昌殿,两殿之间露夕阳。架木为楼,张彩作棚,其间便是斗鸡场。廖公公与祖尚宫登北楼,与南楼的多公公与邵公公来了一场“存亡较量”。
“皇上这是在教诲奴婢万不成轻力轻心!”掖庭掌灯的吉宫娃看准机会,侧身挤进孟昶身后,又一个健步绕至天子跟前,娇滴滴隧道:“恳请皇上传授奴婢驭箭罢!”孟昶一瞥,见这小宫娃楚楚不幸之态,临时呼应,一手持弓,一手握住宫娃小手助其扣弦。弓箭尚未拉开,吉宫娃已是吓得退了小半步,全部背臂当好投进孟昶怀里。
孟昶探罢,一阵会心,饮浓茶执朱笔续批。
一首诗云:“慢揎红袖指纤纤,学钓池鱼傍水边。忍冷不由还自去,钓竿常被别人牵。”
大家想得贵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