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道清澈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首渡这个道号倒是有些意义。”一修士问道，“我传闻此次上榜的有一个是西域普善寺的和尚，莫非就是他？”
时候过得很快，转眼七天畴昔了，第八日的凌晨，图弥婉被一种没法言述的颠簸自打坐中惊醒，像是某种无形无质的壁障透体而过，说不上难过，却也难以忽视。图弥婉心知这是在冲破空间乱流前的最后一道壁障，当即起家出门，向着船面走去。
见世人隐有认同之色，少年更加沾沾自喜：“要我说，崇云仙宗这么一个恃强凌弱藏污纳垢的宗门占了东域第一宗门的名头，断潮城守不住实在也不料外，谁晓得是不是……恩，不成说，不成说啊！”
图弥婉不再转头，就在她的火线，一线橙黄渐渐渗入晕开，终成满目晨光，混乱的法则回归有序，天亮了。
世人循名誉去，只见一红衣黑发的女修抱臂而立，她柳眉凤目本就生得素净，这个行动做来更是添了非常咄咄逼人之态。现在面对着世人的目光，那红衣女子神采稳定，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粉衣女修的，一手重搭上腰间的剑柄，勾唇笑道：“你何必打断他？我倒是还想听听他接下来要如何编排我崇云仙宗呢。”
四周一片乌黑，唯有船上的阵法闪动着微茫的光。这类乌黑并非因为此时恰是凌晨，而是因为此地混乱的法则，此地无星斗无日月，仿佛是六合未开之时的浑沌暗中。在黑暗中，一条色采斑斓的河道自无穷远处澎湃而来，向着无穷远处奔腾而去。它狠恶却安静地分裂暗中，光鲜得像是开天辟地的最后那一道锋芒。
“最新的金鳞榜你们都看了吧。”那小少爷满脸“来问我啊”的神采，“晓得为甚么榜上前十换了六个，前三名更是全数易主吗？晓得那几个平空上榜的修士是甚么秘闻吗？”
那被唤作堂姐的女修款步走入，她一身粉衫，端倪秀致，气度卓然，既有闺秀的端雅，又有女修的和顺，令人观之亲热又不忍生轻渎之意。
“这我倒是晓得，他说东域人，出身崇云仙宗。”人群中有一人道，“也是系着王谢了。”
“但是道号天圣的那位？”
道童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问的人了，他歪了歪头慢条斯理地背诵道：“每隔五十年，五域都会在中域结合停止两场斗法，其一聘请三百岁以下修为在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参与，于各域修士间诀出前千名列入金鳞榜。其二聘请五百到一千五百岁，修为在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参与，前百位列入风华榜。超龄、冲破或是灭亡者都会下榜，排名靠后者可应战前者代替他的名次。金鳞榜与风华榜一经决出就会被通传五域，上榜者按名次获得主理宗门发放的资本。”背完了，道童又矜持地点了点头，老气横秋道：“所谓名利双收当如是。”
跟着越来越靠近那条河道，它的真颜也垂垂展现在图弥婉面前，非是水流，而是一片又一片碎裂的空间自四野八荒而来，会聚成那么一道奔腾不息的河道。分歧的空间碎片有的擦肩而过，有的相互融会，有的却狠狠碰撞到了一起。相触的那一瞬，两片空间统统的存亡、因果、真假、古今乃至那不成知的将来，统统存在不存在的俱都稀释到了极致，而后相互慨然相撞，没有声音，连声音都成了那决死碰撞力量的一部分，世上统统的色采都在碰撞的那一刹时盛放到极致，转眼又埋没在那永寂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