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夏顿时莫名满足:“我祖上有人与妖族通婚,本来我身上的妖血已经很淡,却机遇偶合觉醒了些许,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她说得极流利,明显打好了腹稿就等着人来问了。
她还没想完,公然,问夏立即就问到:“你……你为甚么不问我?”
问夏已经被噎得连气愤的心都提不起来了,她有力道:“这个时候你应当问我九婴之血有多么才气……等等,你别哦了,我直接说吧,九婴有控水控火之力,只是代代传承后我身上血脉淡薄,故而只能二择其一。”她顿了顿,瞥见图弥婉张了张口,似有说话的筹算,当即假装没瞥见,完整不给她说话的机遇:“我选的本是控水之力,之前迫于情势强行控火,故而遭了反噬。”
固然还不肯定周珊的话到底有几分可托,但起码第一步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的:清光四周的剔骨虫。是以世人便默许同意了周珊的要求。
一剑既出,万物泯没,识海里一片被绞干的疼痛,畅快之情却充盈胸臆。她不是剑修,但这一刻她对剑的熟谙不逊于任何人。
姑媱的宫灯放出万道光芒、谨照的佛珠印出漫天经文、归岚的鞭痕过处满目焦黑、嘉牧的剑光迅疾如电、问夏的团扇扇出滔天汪洋,可这类种光辉气象都没有让她谛视,她的目光逗留在方淼身上。
将久违的暖和感慨存于心底,当手重又搭上囚血剑的剑柄的时候,剑仿佛成了本身的延长,剑光代替了神识,将一片剔骨虫印入感知当中,她的剑光延展,斩过虫群却没沾半点杀孽,像是虚幻的光影,又像是在透过它斩向交叉的空间。两道剑气划奥妙的弧线,在视野的绝顶交叉,剑光相融的那一个顷刻,凡其扫过之处蓦地定格,剑光泯没,定格的画面随之悄悄空缺,这一剑轻巧随便,不带半点炊火气,但留下的却只是一片空缺和死寂。
图弥婉环顾别人,见君华祭出一杆令旗,旗面之上一个“令”字殷红如血,旗杆触地的那一顷刻,澎湃赤色潮涌而出,赤色中似有人影闲逛,那些人影布阵向着亭外奔袭,与剔骨虫猛地撞在在一起。顷刻间六合骤暗,号角哀凉,旗号猎猎,披甲执锐的将士们或搏命冲杀,或刀刃喋血,或死犹瞠目,灰白阴翳与烈烈红光死死胶葛,一刹时如同置身疆场,苦楚雄浑的号角下,漫天沙海血染透,百战过处尽荒凉。
“哦。”图弥婉点了点头。
又来了,又来了!熟谙的无语感再次袭来,问夏完整不想顾及她方才的赠药之恩了,她气愤道:“你哦甚么?!你莫非不该问我到底是甚么血脉,会不会落空明智伤害你们吗?”
图弥婉好似没瞥见她的欲言又止似得,不动声色:“这是我该做的。”
想到就做,图弥婉手握囚血剑,识海中则是观想之前在七宝仙云舟上度过空间乱流之时看到的气象。由空间碎片会聚成的河道在她的影象里重新流淌,无数碎片有的平和,有的狠恶,一旦相撞动静却如出一辙,便是天翻地覆日月沉湎,便是万千生灵一朝陨,便是天数宿命转眼空。她手上剑信手而挥出,剑光如虹,劈、刺、撩、扫,每一剑都竭尽尽力,仿佛有甚么东西自心中萌发,轰动六合,那呆板的一剑又一剑中,却也渐渐地渐渐地带上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哦。”图弥婉老诚恳实道,“那你身上为甚么有妖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