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誓。”孟扶摇笑,“如果你忏悔,你脸上的叉叉再分叉,你满身都是圈圈叉叉,你百口都被圈圈叉叉。”
孟扶摇始终在笑,笑容在日光下亮得像一匹在风中飞卷的璇玑国上品的雪缎,纯粹干净,伸展如云,那样的笑意流淌在太渊皇宫色采浓厚的深紫木槿和明黄帝皇菊中,像一段流泉,所经之处,万木碧绿。
孟扶摇手笼在袖子里,偏头看了看她,俄然道,“喂,裴瑗,你靠我这么近,不怕我脱手杀了你?”
裴瑗的目光一刻也没放松过孟扶摇脸上神情,她目光明灭,脚下却终究微微动了动。
孟扶摇斜眼看看她,俄然笑了,一挺腰站直身,轻浮的勾勾手指,“裴瑗,你其实在迷惑是么?要不你早脱手了,用的着还在废话?你不是笨人,你天然晓得那晚我本就重伤在身,就算落崖幸运不死,也不成能那么快规复功力去刺杀你,对不对?”
只能冒死装大尾巴狼,寄但愿于她的谨慎多疑。
裴瑗的声音欲待出口俄然定住,她张了张嘴,一霎那间俄然踌躇。
裴瑗盯着她阿谁奇妙无穷的“破九霄”掌法起手式,目光变幻,再退,又退。
“孟扶摇!你能逃!看来我不该只锁住你真气,我该打断你的腿!”
孟扶摇等的就是这一句,脸上却暴露失口镇静的神情,退后一步不语,裴瑗此时怎肯干休,快步逼前,“说!你如何晓得的!”
“我的真正仇敌就是你。”裴瑗目光闪动,高低看着孟扶摇,“在我面前,你还是别白搭心机玩把戏。”
“你没死我如何敢死?”孟扶摇笑,“我还没来得及报仇呢。”
裴瑗本已跨前一步,闻声这话反倒顿了顿,想了想,嘲笑道,“你装甚么蒜?你的仇不是已经报了吗?我脸上的伤,你敢说不是你的佳构?”
裴瑗目光一缩,这恰是她心中疑虑之处,但是那晚她结仇的只要孟扶摇一个,随即她便被重创,如果不是她,那里另有这么巧的事?
“元宝?”裴瑗皱眉反复,低低道,“这名字……”
孟扶摇无声的舒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动体味缆子,她后背的汗粘住衣服,簌簌的痒。
孟扶摇眨眨眼,“真地?”
风一吹,从指尖凉到脚底。
垂垂行出了两人能够相互威胁的范围。
裴瑗心性本就暴虐,就算她一时信赖她不是凶手,还是一样会想把她擒下,以她现在的变态心态,难保不会也送她一对叉。
“谁?”裴瑗的问话,从齿缝里蹦出来,似闪着火花。
孟扶摇双手抱臂,闲闲往廊柱上一倚,“来吧,捣我成肉泥吧,或者就像你前次一样,不动声色的杀了我吧,然后,恭喜你,你就永久也不会晓得毁你平生的真正仇敌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