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微垂双眸,并不直视他,缓缓地问道:“你叫四时?”
四时咬着牙,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强压着怒意,尽力保持本身的语气,问道:“那冷月一身罪孽,小道若能度她,那便是我的功德,你使了诡计狡计,将我的功德抢去,莫非不是欺人?小道人修为不如你,抢不过你,现在冷月已走,我也只能认栽,可你迟迟不将我身上的咒术去掉,这莫非不是欺人太过?”
这时候,陆离微微一笑,回道:“真正的修行,并未学习书册上的笔墨,而是学习先人的聪明与德行。所谓的积累功德,也并非一味的去找寻罪孽深重之人,为其抨击以此解惑。”
四时听着耳边的话,仿佛字字真规语,双眸不由得闭上了。
他抬起骨骼均匀的手指,悄悄一点,将一束光点注入四时眉心,接着道:“去吧,待到你寻回本心之时,那么狼尾天然消逝,你也就真的修成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视的笑声,紧接着,他仿佛从胡想被生生拉回实际,重重的摔在地上。
四时顿时气血翻涌,此人脑筋有甚么弊端啊?声音愈发冷硬,道:“我是学有所成,下山历练,积累功德的。”
安歌悄悄吐烟,狭长的双眸瞟向苏苏,问道:“你可晓得,三百年前,我差一点就娶到她了。”
陆离又是点头,笃定的道:“我明白了,你是下山筹集财帛的。”
四时略微一怔,道:“不是!我是个学道法的妖修!我拜于九华山,淮南子大仙门下!”
玄清身材再一次生硬了,仓猝从她身上起来,拉起一旁的外袍裹在身上,脚下一个不稳,几乎颠仆在地上。
中间的攸宁不自发的“吭哧”一声低笑了出来,这一笑,四时更加迷乱了,此人在说甚么啊?中间那仙姑又在笑些甚么?这是说禅?贰内心暗自摇点头,得道高僧说禅都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哪有如许胡言乱语的说禅?
苏苏抬眸看向他,目光有些迟缓,傻笑着道:“安歌妖君,你还与千年前一样吗?”他微微摇点头,换了个问法:“妖君日子过得如此安稳,还来蹚这浑水做甚么?”
安歌一双薄唇带着笑意,但眼眸中的当真诘责却不假。
陆离顺手和上面前的簿册,搁置到一边,抬手将茶杯倒满,推到了他面前,问道:“为何叫四时?”
安歌却轻笑了一声,问道:“起码,直到本日,我未曾负过她,也从未伤害过她。若我不配,谁又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