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本来拜在灵塔峰，玄清真人门下。不过现下，只是攸宁。”
“灵塔峰不会听任我投胎，我...”
信芳略微靠近攸宁的耳侧，轻吐温热的气味，缓缓的道：“我啊，修行还未到家。如果能得机遇，增加个百十来年的修行，也就能功德美满了。你身上真香，如果能悠长留在蜉蝣堆栈，那该多好。”说着话，他悄悄的用蛇信子掠过她耳后的肌肤。
环顾一周，不过十几张桌子，零散的坐着几个客人。
她感觉胸口发闷，灵体仿佛接受不住如许澎湃的感情，而微微颤抖着。她握紧双拳道：“陆老板，你，真的活过吗？”
攸宁手抚着没故意跳的胸口，寂然的滑落，坐在地上，那双善睐明眸，满含着悲忿道：“为何这些人都能如此傲视众生？我们，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中是甚么？修仙，修仙，修得大家丢弃七情六欲，他们还能称作是人么？”
楮禾固执的摇点头：“我送你到房中。”
楮禾见这边攸宁已经安设好，心中也怕归去晚了会被师门惩罚，游移着拜别又怕攸宁悲伤，只能忍着不说。
“攸...”楮禾仓促向陆离拱手道：“我师妹脾气有些怪，上仙不要在乎。”
她这话中，不但是说陆离，也是说灵塔峰的上仙，玄清真人。
他固然是盘膝坐在榻上，却不丢脸出身姿高挑矗立。
“攸宁。”楮禾怔怔的看着她，这一别，再见无期。
信芳了然的点点头道：“那二位楼上请吧。”
三人上了楼，顿觉视野豁然开畅，左边凭栏望去，是堆栈入门的水上木廊，站在此处可将这全部堆栈俯瞰。
攸宁心中模糊的，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讨厌面前这气定神闲、俯瞰万物之人。
“你哭的还挺都雅，我便坐下来看着你，等着你哭够可好？”一边扶起攸宁，眉梢抛出个媚眼，吐吐蛇信。
陆离微微蹙眉，转眼便伸展眉心，缓缓的道：“很多年前，活过的。”
攸宁心境被这股暖流舒缓而安静下来，跟着他站起家来，微微蹙眉道：“你清楚是个男妖，如何能这般柔媚。”
“辛字，三号房，择日送你去投胎。”
二人踏入堆栈正堂，正面是一个木制柜台，前面挂着木雕的菜牌，一个一身素衫的少年，面庞冷峻，站在柜台火线，垂着头，不知在写些甚么。
楮禾从速追了出去。
她不喜好此人的目光，不喜好如许，无喜无悲，无爱无恨的眼神。
如许安静的答复，仿佛料想当中，信芳退出门外，恭敬的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