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风一愣,不由苦笑点头道:“确是如此,她被兵士追捕,也不知是哪来的兵痞。”
“期间还是变了啊。”杨夏风靠在柜台后的木椅上,半眯着双眼。“还是你这里安闲,不受凡尘感染。”
一旁的店长轻笑一声。
“你见到她了。”
“是啊,我不是他。”望着茶汤,杨夏风不由苦笑,抬头便将整碗茶汤灌下。
“我却动不了他。”
店长按例给他倒了杯茶,不过他没喝。
杨夏风愣了一下,旋即撇了撇嘴。
“如许就好了么,这但是命啊。”
那夜他从北边返来,脸上神采凝重,不知是喜是悲。
设想赐死公子扶苏,秦二世担当父业一统天下,何如胡亥昏庸,虽担当了父皇的江山,却担当不了父皇当月朔统六国的严肃霸气。公元前二零九年,陈胜吴广叛逆反秦。后几年,赵高杀死李斯胡亥,立子婴为王。
“外边打了好久,秦王的辇车压过了无数的国土,那把长剑,也不知斩杀了多少生灵,韩赵魏楚已然灭亡,同一霸业,就差燕齐二国了。”
始皇身后不久,公子胡亥在赵高李斯的帮部下捏造遗诏即位称帝,史称之曰:秦二世。
店长问他,却见他摆手一笑说:“不碍事。”
“有的吧。”杨夏风先是一愣,随后发作声长叹。
好景不长,始皇驾崩的动静传遍天下,人们躲在各自熟谙的茶馆里边絮干脆叨,却没人能说出个大抵。
“此乃造化,怨不得人。”
“那里,店长言重了。”杨夏风长笑一声,端茶回礼。
本年和之前一样,他又来了,倒是负着伤的。
他看着店长,笑道。
“你会懂的。”店长抬起眼,墨色的瞳隔着刘海直看着他,却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说些别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撑起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夏风。
风俗了绿茶的苦涩,亦风俗了每经历一次分袂以后就来找店长嗑叨,他成了浮渊阁的常客。
“他们都还是老模样,她喜好他入髓,他却负了她。”
店长沉默。
“心安宁了,那里都是一派平和。”
“可此次……”杨夏风端起茶,又是一饮而尽,像极了百年前的模样。他顿了顿,含在口中的话随茶香缓缓而出。
公元前二零七年,项羽大破秦军,巨鹿一战,秦军惨败。一年以后,刘邦入关,子婴出城受降,秦朝灭亡。而后,汗青支流转向刘项相争,那夜四周楚歌,虞姬帐中一舞,一曲结束这段经历了无数刀光剑影的缘分。
“这天下,自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公元前221年,秦军攻破齐国,将军王贲率兵自北进入齐国境内,避开齐国主力,齐王不战而降,一统六国之战,至此闭幕。
店长喝茶的行动顿了一下,随即规复如初。
“此乃六合造化,鄙人无言以对。”店长斜靠在树下,微合着眼,仿佛这天下产生的统统,都与他无关。
或许吧,这都是命呀。
“看来还需改进改进呢。”店长笑出了声:“我是说,这茶太苦了。”
杨夏风还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店长还是品着他新泡的茶,在午后的光影里笑得这般温暖,与当年无差,光阴再狠,仿佛也没法在店长的容颜或者内心刻下半点波澜。
这世道变幻万千,唯有这初春的暖阳,还能这般似月温和。
店长坐在他劈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杨夏风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正要开口,店长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至耳畔。
看着他,店长浅笑,咽下口中的茶汤,缓缓道:“文明也好,政治也好,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