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甘下流左岸,一处平坦地界,宜居宜耕,南人多聚于此,常与宁州城互市,日渐野蛮富庶,今成川平大镇。
自古以来,云瘴环绕,奇峰绝壑隐没于雾霭当中,难见其颠。
云亦随顶着骄阳,掌心向天,口中念叨:“擎天式。”
“哼!”老者放开手,背在身后,催促道,“还不从速练功?”
“你再扯,都成兔爷了。”云亦随呲牙咧嘴。
十五年前,在这荒林当中,拾得一个弃婴,现在长大成人,赵离人只把他当作本身的孙子对待,也不忍心让他受过量的苦,习得一招半式,有个技艺傍身,也就罢了。
川平镇周边,散落了几个天然村庄,住了些渔人、农夫、猎户,也有避世之人,藏匿此中。
少年的身边,守着一朵半米高的花儿,绿茎粉萼,亭亭而立,细心看去,花蕊中竟然化出一副恍惚的人脸,略带柔情笑意,对那少年庇护得紧,六片花瓣摇来晃去,为他扇凉。
白叟名为赵离人,束发盘髻,斜斜插了一根木簪,干瘪的黑面皮,一双眼睛倒是清澈,泛出丝丝精光,下颌留着几缕黄须,着麻布无袖短衬,胳膊上的皮肉,有些败坏。
“早晨再说,莫再聒噪。”赵离人盯了云亦随一会,单独往屋子走去,贰内心清楚,少年固然有些惫赖懒惰,一套功法修炼起来,还是会对峙到底,也不就不再管他。
忽而,花蕊的神采变得严峻起来,用力曲柄,对着云亦随的脸部,不住鞭挞,虽是弄了他一头的花粉,却未曾唤醒少年。
官道由宁州城向南,至川平大镇而终,若再往南则无坦途,均为蛮荒险恶处,嗜血蛮人横行,更有妖魅异兽出没,没有几分修为,决然不敢轻涉。
“我看,能到一百五六十岁。”
“我练就是,不要动粗。”云亦随惊骇徒弟真的气了,赶快端方神情,摆出姿式,“不过你可要承诺我,早晨讲讲我们太华观的故事。”
“徒弟,快放手儿,今后再也不敢。”云亦随告饶道。
“每天练功,有何兴趣?”云亦随嘟囔道。
“且听我算算,算清楚了,你莫要悔怨哭鼻子。”云亦随对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