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心中已知他伏有奇兵,只觉这位王爷的手腕兵法鬼神莫测,心中敬慕,率先站起来道:“我要看。”
很多年后,燕州北陲的小镇上,边哨关卡均已废置,商贾却熙来攘往,货通四方。很多穿行西域的贩子都会提及远方的一个传奇。在六合的最西边,隐居着一对天上来的爱侣。苍原上放牧的人们偶然会瞥见他们并骑游弋。
偌大的宅子里空荡浮尘,四壁徒然。家具狼藉地倒着,能带走的东西都没有留下。他转到里间屋子,角落一人抱膝靠墙而坐,见他出去,站了起来。
承铎扯着马缰,道:“七王人马往那里去了?”
秦刚还是不放心,拦住他道:“王爷到底如何退敌,还是奉告我们晓得吧,这……”
茶茶望着天上,感觉那云朵棉花似的,像被子一样,不由得生出了睡意。正蒙眬间,承铎俄然将耳朵贴在地上。茶茶看向他时,他眼里的懒惰之色已一扫而空。承铎手臂一撑站了起来,茶茶也被他抱起来了。
茶茶极有魄力地骑上他的腿,承铎才剥掉她的外衫,她就又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僵住了。承铎笑起来,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悄悄哄她:“不要勉强。”
萧墨一笑:“那你空了就来观舞听琴吧。”
两人走到花丛间找了一块处所坐下,茶茶抱着承铎的膝盖,承铎却眯起眼睛,望着天空温和的阳光,道:“实在他没说错,我们家的人都是疯子。”
承铎朗声笑道:“闸谷雪封将解,他们现在还不会脱手。该干甚么干甚么去,明天这些人就散了。”他说完,便跳下木台往帐子里去。
承铣亦嘲笑道:“我真想让父皇从地下爬起来看看。他的大儿子非常不济,让他的二儿子赶了下去;他的二儿子到头来才喜怒不定,死得不明不白;他最为嘉许的五儿子最后死在他那无往不堪的疆场上。可惜差一步就美满了。”
台下刹时大哗。
帐外是真正的天寒地冻,了无人声。承铎竖了竖领子,在营里缓缓地走了一圈,方才旖旎的情思全都抛开了。现在已是仲春,闸谷冰封雪盖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正因为这一个多月的与世隔断,他并没有安排夜哨,也没有增加巡查。必然要说实话,这闸谷里的五百人怠惰懒惰,与燕州大营的一兵一卒都没法比拟。
普通的火箭,火在箭头,箭难以射远。承铎改革了一下,将箭尾装上磷硫火器,弓柄却涂上硝沙,长箭离弦时,将箭尾的燃料擦燃。如许的箭不但火不易灭,且高而飘,一目了然。
茶茶不欢畅了,承铎又撑不住了,把她拉过来捏了捏下巴:“真的错了?”
杨酉林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他。
其他的人纷繁效仿,一时窸窣声不断,看那雪在坡上如流沙般滑下,但是此次却没能垂垂止住,雪滑得反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垂垂闻声树枝压折的声音,噼里啪啦,最后霹雷隆响着,只觉脚下的地都在颤栗。山崖一面的积雪暴露一个庞大的凸起,逐步向下沦陷。
承铎往木台子上一跳,站定,俯瞰世人,朗声道:“诸位,我们被包抄了。方才我站在那山崖上算了算,约有五千人马围在这闸谷四周。刚好十个对我们一个。”“轰”的一声,上面炸锅了。一人叫道:“大将军,胡人不是都被打倒了吗?!”
承铎松开他的衣领,手腕一转,抽出了靴筒里的匕首。承铣仿若不见,目光超出他看向茶茶,俄然对她笑了笑,轻声道:“晓得吗?实在我很喜好你呢。”茶茶的神采冷凝不改。承铎抓住他的头发,一刀割上脖子,直切到椎骨上,洁净利落,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