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龙头响了,水流出来,漫了水槽,未几时便顺着瓷砖流向洗碗间地板。洗碗间如平常一样没人,水越积越多,从门底朝大堂流泻。
“不晓得!”保尔答复。这时,门开了, 格拉莎睡眼昏黄地走进洗碗间。
屋子里悄悄无声,只要炉水的噗噗 声和水龙头的嘀嗒声。
保尔拧开龙头却没水往外流。估摸是水塔坏了。他让龙头开着,想横倒在柴堆上歇歇气。不过他抵不过睡意,睡着了。
“三百个卢布?”普罗霍尔冷嘲热讽,“如何,想全如果吗?令媛蜜斯!一个洗 碗女工值那么多钱?依我看,五十个卢布充足了。想一想,你多交运!比你洁净的年青太太,又有文明,也没拿这么多呢!睡上一夜就有五十个卢布,谢天谢地吧。如许傻的客人是未几见的。好了,待会儿我再给你十个,呃,二十个卢布吧。当然别断念眼儿,钱还能挣,我会替你拉客的。”他扔下这最后一句话,回身进厨房了。
保尔用疲惫的双手托着头。克利姆卡往炉膛里添了点儿柴,坐在保尔身边。
每天夜里,比及两个大堂都静下,伴计们就堆积鄙人面厨房的储藏室打纸牌“二十一点”和“九点”,赌得神魂倒置。保尔常常看到赌台上堆着一沓沓的纸币。但这么多钱并不让他骇怪。他晓得伴计一日夜的班,每人便能挣三十到四十个卢布。小费一次有一个或半个卢布。然后这些人便冒死吃喝冒死狂赌。保尔最讨厌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