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沈家？”吕县令拧眉。
曹氏怔怔地看她。如果说何欢在何家大闹那天，她只是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她镇住了，那么现在的她真实在实让她感觉惊骇。现在的何欢如同一缕幽魂，又像落空生命力的破布娃娃，仿佛她如果禁止她，她就会绝望而死。
大门口，何欢冷得瑟瑟颤栗，只能双手抱胸，却不肯伸直身材。她笔挺地站着，目光直勾勾盯着大门。这会儿，固然她的脑筋仍然乱哄哄的，但她看得清楚，大门口的大夫只要进，没有出，这就表示大夫们仍旧在替她的儿子诊治。
C
曹氏看了看灯火光辉的沈家，咬牙道：“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我陪你一起出来，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你是林曦言之类的话，谨慎他们把你当作疯子……”她的话尚未说完，何欢已经向大门走去，她只得跟上她的脚步。
何欢对沈志华非常熟谙。传闻，他跟着沈经纶赴国子监读书，又一起护送他回蓟州，能够说，除了沈经纶已故的父母，他是与他最靠近的人。想到这一层干系，何欢的嘴角动了动，毕竟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曹氏恐怕何欢又说甚么“她是林曦言”之类的话，仓猝拽住她的手臂，低声说：“欢丫头，既然他说沈大爷不在，不如我们归去换件洁净的衣衫……”
沈志华道了句“不敢”，任由她站在沈家大门外。半个时候后，沈强找上沈志华，低头道：“沈总管，大门口人来人往，何大蜜斯站在那边，如果传出甚么闲话老是不好，不如找间屋子……”
她的话音未落，总管沈志华急仓促迈出门槛，对着何欢施了一礼，歉意地说：“表蜜斯，您对小少爷的体贴，鄙人会转告大爷。您看，这会儿府里这么慌乱，不如您他日再来吧。”说罢，她表示身后的丫环上前，一左一右“搀扶”，叮咛道：“你们扶表蜜斯上马车，好生送她回家。”
“你尽管做好本身的事。”沈志华面无神采地打断了他，头也没抬，只是一味低头奋笔疾书。
“探病？”门子嗤笑，高低打量浑身湿透的两人，不屑地说：“大爷不在，恕小的们没法接待。”
曹氏仓猝上前拉住她，压着声音说：“你现在这般，如何进得了大门……”
曹氏一样惊诧地看着何欢，俄然间她又恍然大悟般说：“去，把紫兰叫出来……”
曹氏固然孔武有力，但架不住何欢的发作力，她“噗通”一声跌倒在地，眼冒金星。待她回过神，何欢已经跑远了。她本想回身回何家，想了想，恨恨地一顿脚，快步追逐何欢。
何欢深吸几口气，任由湿哒哒的头发紧贴本身的脸颊，举步朝大门走去。
林捕头点头，抬高声音说：“大人，依鄙人鄙意，那位谢捕头所言多是片面之词。那人的话，不成尽信。”
何欢焦心万分，却又不得入其门，只能眼巴盼望着漪兰院的方向。
吕大人从宿醉中被林捕头唤醒，喝了两口浓茶，不悦地说：“半夜半夜的，到底甚么紧急的事，都等不得天明？”
颠末林曦言的葬礼，沈家上高低下皆熟谙何欢。门子看到她，伸手一栏，傲然道：“表蜜斯，大爷不在家，请您改天再来吧。”
“表蜜斯说得没错，我只是下人，大爷叮咛的事，我们做下人的莫不敢从，请表蜜斯不要再难堪我们了。”
沈强闻言，眼中的惊奇之色更重。漪兰院是他家老太太的住处，几年前，沈经纶为了赏识花圃的荷花，在湖边的假山建了一座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