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听她说得安然,语气不见涓滴慌乱,转头看了她一眼,俄然又疾走几步,把一本账册撂在何欢身边的桌子上,沉声说:“你看看,数额可有出入。”
“不是的,我不是成心偷听的。”何靖低着头喃喃:“他们就站在二门口说话,我不谨慎就听到了。”
何欢听着不由莞尔,心想曹氏一心钻在钱眼子里,她这般示好,大抵只是为了银子,再加上她的确急着出门,也就没在乎,只说她有急事要办,请曹氏在她不在的时候,好生看管大门,不要让人随便收支,特别是三房的人。
听闻这事,何欢心中奇特。既然永记当铺的人被带上公堂,吕县令为何没有找上何家?她不肯定带着冯骥阳尸身回京的“谢捕头”是不是谢三,但她还不至于以为,谢三热情地替何家摆平了这件事。
何欢闻言,心中更是不解。林捕头的话与其说是喝问,不如说更像是表示。她顺着他的话答复:“林捕头,您不是不晓得我家的环境。如果每年有这几百两银子的支出,我就不消把母亲的嫁奁一件件押入当铺了。”她悄悄抬眼,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林捕头,只见他血红的双目中尽是疲态,紧皱的眉头上皆是笑容。
“我认得你,你是何家的下人!”捕快转头对着门内大呼:“林捕头,何家的人在内里鬼鬼祟祟。”说罢又对着车厢喝问:“车上是谁?”
“你的意义,大姐之前欠都雅?”
林捕头“咔嚓”一声,把刀刃收回刀鞘中,点头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不要觉得冯骥阳死了,统统就死无对证。”
目睹白芍点头,何欢这才下车,对着捕快说:“这位大哥,我是来找黄掌柜的,早前我有一桩买卖交托给他。刚才看到你们仿佛正在办案,不晓得会不会打搅诸位大哥,以是……”她歉意地笑了笑,朝大门看去,就见林捕头一手握着刀柄,大步朝她走来。他胡子拉扎,眼睛血红,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模样。
“不是,不是。”何靖再次憋红了脸,局促不知所措。
何欢不晓得永记当铺是何时在蓟州落脚的,但经纪冯的名号呈现在蓟州,确切是近七八年的事情。只是她一向觉得,那进宅子的房钱,是比来三年才落入三房手中,三年前,经纪冯把房钱给了谁?
曹氏站在二门口,看着姐弟俩相视而笑的调和画面,心中很有些妒忌。她走上前,酸溜溜地说:“你们在说甚么,这么欢畅,说出来也让我欢畅欢畅。”
“曹姨娘。”何靖立马收敛了笑意,一本端庄地施礼。
“如何如许看着大姐?”何欢侧目。
目睹邹氏的肩舆走远了,何欢转过身,就见何靖正向本身走来。她笑道:“靖弟,你有事与大姐说?”
“我明白的。”何欢拍了拍何靖的肩膀,“不管是大伯母,还是曹姨娘,都有本身的态度,有本身的设法,我们不能强求别人,但是能够挑选本身想要的。就像大姐刚才说的,我们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
想到这,何欢对何靖更添几分好感,她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大姐说过,我们要同心合力撑起这个家,高欢畅兴过每一天,以是你有甚么话,固然对大姐直言。”
“大姐,你笑眯眯的模样真都雅,之前你为甚么老是不笑呢?”
本来,从沈家回何家的路上,何欢已然传闻,吕县令把永记当铺的黄掌柜等人带上公堂问话了,不过在中午之前就放了他们归去。
何欢不敢细问,拿起账册翻了几页,就见“房钱”一页,地点写的是石头巷那进宅子。看到数额,她不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