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虞哥哥。”李英歌谨慎肝一抖,莫名有点心虚,忙暴露个恭维阿谀式的完美干笑,“寡虞哥哥,你不忙了吗?”
“转头是岸啊!我的姑奶奶!您可不能再死犟了!”冯欣采的奶娘手软脚软,胡乱往包裹里塞金银物什,强压着嗓子吃紧道,“外头的百姓还胡涂着,您莫非要揣着明白装胡涂?一听郑国公的脑袋叫武王殿下摘了,贤王妃就一刀捅死明妃,又杀了情同姐妹的贴身丫环再自刎,这不叫刚烈,叫疯子!
全哥儿您是见不着了,也不能见。废太子神态不清,自有废太子妃教养全哥儿。这一辈的恩仇到此为止,下一辈如何,端看将来。摆布寡虞哥哥不会完善西山的吃穿用度,儿臣更不会虐待废太子妃和全哥儿。
“如何?还没册封皇后,就把架子端到我面前来了?”皇后侧过脸,将伤处往李英歌部下送,嘲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败落户出来的走地鸡,还没披上凤凰皮呢,就不再装痴卖傻假作灵巧了?”
皇后为了独占皇上,连亲生儿子都能操纵都能舍弃,她有甚么值得悔值得痛的?
好吗?
噫!
不过……
本来不是吗?
皇后所求的琴姑姑不懂,她轻声答“对”,虚揽着皇后薄弱的肩头,半垂的侧脸规复沉寂模样,咧嘴而笑。
困不住他。
她从小就被冯欣爱踩在脚下,到处亏损,到处受压抑。
冯夫民气头大定,抱着冯欣采轻拍女儿脊背,“走罢,走罢。”
萧寒用心下发笑,脸板得严厉眉眼却温和,长腿一跨抵住小媳妇儿的鞋尖,不让她乱走,张手护住小媳妇儿的肚子,目光如有似无扫向寝殿,“没你忙。不是叫你进宫就先去御书房找我?不听话,嗯?
乾王府已成新帝潜邸,男主子未曾再出宫回府,已然入主御书房经手政事,女主子三天后踩吉时入宫。
皇后只觉口中药膏凉中泛苦,青紫面色红了又白,偏开脸嗤笑道,“小四可真是命好。一个两个都护着他偏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这般经心保护做帝王的夫君,将来能得个甚么好了局!”
小媳妇儿暗搓搓替他出头出气的感受,还挺好的。
愚忠又如何?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吹动手抬眼,却见殿外谢妈妈等人退得老远,廊下正中杵着道身穿深紫常服的高俊身影,阴暗凤眸落在她手上,薄唇勾出戏谑笑意。
莫非要比及“暴病”假死,变成“谋逆连坐”的真死?
残破的牙口有冷风骚窜,提示她被打被骂的那一幕。
不是吗?
李英歌翻着白眼飘出寝殿,举着小手呼呼。
不过……
可惜,新旧皇后的瓜代不太顺利。
冯欣采心下一空,面色呆呆。
“走了?”谢妈妈见回禀的下人慎重点头,顺手塞了把赏钱,点头笑着转回宴息室,“有些人还真得用吓的。幸亏冯夫人和那奶娘都是明白人。冯欣采如果然能解高兴结,倒也皆大欢乐。王爷抬抬手,放冯欣采这一脉离京,冯将军远在东北,只要戴德戴德、搏命尽忠的份儿。”
愚忠又如何?
问心无悔……吗?
啪啪脆响,拍桌拍得她手好疼。
(注释完,番外见)
儿臣不喜好您,但不恨您。您悔怨生下寡虞哥哥,恨不得没生过寡虞哥哥,儿臣却万分感激您一贯对别人狠,对本身却下不了毒手,多谢您当年安然生下寡虞哥哥,才叫儿臣得佳婿如此,叫儿臣肚里的小宝宝得慈父如此。
“王爷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奶娘意有所指,竖起拇指往喉间一划拉,“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松院趁火打劫,您就是喊得出冤也没人信没人帮!不趁着现在府里得空他顾,从速离京投奔老爷,还要比及甚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