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比之前和缓了很多,但话里含着不容回绝态度。
“前提?”桓裕这会子,也真恼了,嘲笑了一声,“行呀,郑家部曲,我要一半的变更权。”
不远处的桓裕,席地踞坐在石阶上,望着西天垂垂坠落的红日,转头喊了声阿绥,“时候不早了,该下山了。”
“入秋以来,入夜愈发早了,我们早些下山,免得像前日步七郎一伙人,入夜时下山,乃至迷了路,到了夜里,只能让主子满山里去寻人。”桓裕说着,用衣袖拭去郑绥额头上的湿汗。
氛围非常凝重。
及至从四房返来,郑绥偷偷地长叹一口气,走在她前面和桓裕说话的郑纬俄然回过甚来,嗤笑道:“你也就这点出息。”
桓裕见身后久久没有回应,那里还不清楚郑绥的心机,因而劝道:“阿绥,我们也该回门了。”
郑绥晓得这话是特别的,但除了婢仆外,面前只要五兄和桓裕,以是少了些许顾忌,既然已把心中的设法说了出来,郑绥便没筹算再藏着掖着了,她和桓裕伉俪情好,自是期盼桓裕能点头,因而,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桓裕望去。
“目前只要这些。”
“阿兄,你最好了。”郑绥嘻嘻一笑,手里晃着一片梧桐叶子。
一场秋雨一层凉。
桓裕倚靠在身后的竹制隐囊上,“我还觉得你们和她说了,何况,我没事,平白无端和她提这个做甚么?”
“野奴,南地的局势,不消我多说,只要九娘还在桂阳王妃的位置上,郑家部曲的变更权,一半放在我手上,比你们本身握在手里更能令圣上放心,乃至比你退隐不退隐的结果都强上数倍,你说是吧?”桓裕定睛望了郑纬一眼,又接着道:“眼下,圣躬不豫,宫中不宁,我与袁大将军,旗鼓相称,才是圣上乐定见到的局面。”
“郑家的那位宋疾医,派人送去宫中了没?”桓裕问道。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足有十来日方停歇,这期间,郑绥多数是困在屋子里,很少出门,那幅甘棠湖的《雨后霞映秋景图》,业已完成。
桓裕瞧了一眼,蹲下了身,“又捡了片破叶子。”
乍一听到最后一句话,桓裕心头格登了一下,对上郑绥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表态,就听到身边的郑纬开了口,“熙熙,你出阁后,询娘常念叨着你,你先回内院,我和叔齐有要事要商谈。”
“你派小我去给李环传信,让他来京都见我。”
这丫头,总得让她吃点亏才行。
殷洪任扬州刺史、辅国将军,加散骑常侍,封昌陵候。
“野奴,这是我的内院之事。”桓裕莫名的非常恶感,他本身有考虑是一回事,但被人教唆他这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桓覃忧心忡忡,还未出门,听到身后传来桓裕的叫喊声,又忙地退了返来。
郑绥喊了声阿兄,瞧见五兄生硬的脸,只得蔫蔫地对桓裕说了声,“那我先回了。”
桓覃不情不肯地应了声唯,唤了青衣僮仆阿秋出去,自忖着:将军也不是第一回结婚,只要这一次,自从结婚以来,似变了小我,大半心机都放在夫人身上,连这些要紧的闲事,都放到了一旁
“那就归去一趟。”好久,郑绥才回道。
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