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早已过了知天命的春秋,暮年没有儿子,一贯视阿弟的几个儿子如同已出,因此,和几个侄子很靠近,这此中,尤以郑经为最,现在,厅堂中郑瀚都没说话,郑经就先开口笑道:“阿奴和熙熙刚回家,第一次来拜见伯父,给伯父行大礼是应当,礼义传家,更是礼不成废,伯父可不能纵着他们。”
十三盏连枝灯,照得全部厅堂一片透明,亮如白天,郑绥和郑经进入厅堂后,刚要上前行大礼,却让伯父给禁止住了,“这一起上,让你们受委曲了。”说着一手一个把他们俩兄妹扶起来了。
出去的三位少年,郑绥昂首望去,一眼就能辩白出他们。
先时站在大兄身边的五兄,这会子也走了过来,上前给二兄施礼,倒是让二兄忙伸手拦住,“阿奴,你我为兄弟,何必这般客气。”
“这些不过是博浮名罢了,二兄自小跟着阿耶习春秋经义,才是真正在做学问。”
郑绥一向以为,不管谁第一次见到五兄,都少不为五兄的面貌所惊住,当即,就听到二兄郑纶赞道:“丰神灿灿,如朗朗明月,传言公然不虚,阿主子名满天下,二兄虚长几岁,倒是远不及矣,还需望阿奴学习才是。”
约莫是她目光谛视得太太久了,大兄留意到了,碰上她的目光,冷僻的脸上,一下子便浮起了一抹笑意,如温暖东风,似想她心安普通。
一旁的父亲瞧着他们俩谦恭敦睦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先前立在二兄身后的三兄和四兄,早已退到大兄身侧,也就在这时,郑绥才重视到大兄望着面前的一幕,神情很冷僻,不知如何,瞧着大兄这副冷僻模样,让郑绥想到她那回在外祖母跟前提起二兄时,外祖母那张黑沉沉的脸,心头禁不住地打了寒噤。
走在最前面,年纪最大的定是二兄郑纶,比大兄小三岁,比五兄大三岁,奶名阿寄,若说五兄酷似阿舅,那么二兄倒是肖似阿耶,不像大兄,是谁都不像,想及此,郑绥不由又侧头望向站立在中间的大兄,看可否找出,大兄那张俊脸上,有没有阿耶或是阿舅的影子,只是一对上大兄那双深沉的眼眸,还没来得及细心看,郑绥就慌地移开了眼,还故作平静地又望向上前来给阿耶施礼的三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