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广确切是作这般想,小事情,他在阿娘跟前卖个乖就行了,但牵涉到名声的大事情,她阿娘那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
郑家五郎君郑纬,官任南齐中书侍郎,听阿叔说过,自前任中书令退位后,这一职位空悬至今。
如果人在面前,郑绥恨不得给他抽上几棍,偏他乖觉,一早去了翠轩阁。
瞧着郑绥的神采俄然不好,谢幼兰明白她这是又想起了大嫂李氏的病情,忙转开话题,“两家既是世交,不晓得就罢了,现在晓得他们来了南地,我和你阿兄,总该上门拜访才是。”
“真喜好邓家那位小娘子?”
“她们姊妹有重孝在身,倒不便利留下,也没让她们去给阿嫂及婶娘她们问好了。”郑绥上前搂了谢幼兰的胳膊往屋子走去。
“听终南说,有位邓家十三娘子,年刚及笄,你瞧着这位女郎品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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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辰令伸手揽着mm的肩头,应了下嗯,并未多言,目光望向mm,只见mm眼中尽是猜疑,咬着红润的嘴唇,清秀的眉毛微蹙,
传闻是外祖父当年所注。
只听郑纬说道:“阿舅比来一向在教你,率性,是为直取情意,沉稳,泰山崩而稳定,你就以《论脾气》为题,写一篇赋,明日下晌交过来。”
桓广见了,忽感觉心头凉嗖嗖的,明显已过了立夏,“阿舅,我去抄书,把那部《春秋》抄一遍,连注释都抄一遍。”说完,又悔怨不迭,那部《春秋》的注释,可老长了。
迩来,宋疾医那边,没甚么好动静传来。
世家大族间,昆季后辈,相互提携,早已成定规。
“写……这也能写?”桓广鼓着眼,他平生最讨厌作文章了。
邓辰令又叮咛道:“本日的事,别说阿娘提起。”
及至本日,邓家来建康城,都快有小半个月了,还未曾上门拜访。
“如果不肯意,我让你舅母替谦郎求来做媳妇,他们年事恰好……”
郑绥也还没见过。
桓广听了,瞪圆了眼,再也憋不住了,抢着点头,“我情愿。”他先看上的,他才不要让给谦郎。
“是该去上门拜访。”郑绥拥戴了一声。
邓十七听了,哪怕内心不乐意,也应了一声唯,她本日是吃了亏的,但她一贯风俗听姐姐的话。
心中倒有些悔怨,把桓广带来建康了,桓广向来跳脱恶劣,唯独桓裕能够管束一二,五兄郑纬却纵着他,反而夸奖:儿郎当如是。
迩来,南迁士族,上门者,络绎不断,求财求地求官等,不知凡几。
“五郎去了外院的翠轩阁。”婢女晨风如是说,只是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微不成察地憋着一股笑意。
“单论人才,邓十三娘很不错,家世丰度样样适宜,只是不知,她是否订婚,另有一桩,她尚在孝中,要来岁冬月,方能出孝。”
眼下,南齐中书省,全由郑五郎君主持。
更不消说,短短二十年间,郑家与南迁侨姓士族王谢庾桓萧殷等,均有联婚,族中后辈,退隐为宦者不计凡几,与早前南迁的侨姓士族,有齐头并进之势。
十一岁罢了。
她们自打南迁以来,一起之上,阿娘很多次提起,崔邓两家是世交,郑五郎君和郑夫人善于崔家,此次邓家来南地,能够依托郑家。
“阿姊。”邓十七娘轻喊了一声,侧靠在姐姐身上。
“十七,我们现在赶上的困难,自家就能处理,尚毋须劳烦郑家。”邓辰令和mm解释,衣食住处行,只是最根基的需求。
邓辰令没筹算坦白mm,很直白地说道:“阿兄和阿叔他们的出息。”凭着西河一战的惨烈,凭着父亲的余荫,阿兄和阿叔自能在南地朝堂,谋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