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郎,却一向未曾放下,一向让这件事折磨着。
风吹来,凉意嗖嗖。
语气很降落,微微顿了一下,瞧着郑经敛眉望向空中,又道:“你阿耶内心一向很痛苦,你想过没,他见到熙熙有多欢乐,这些年,他就有多痛苦。”
很快就到了起居室的门口,苍叟看到她们来了,正欲说话,郑渊从内里走了出来,李氏和郑绥忙地行了礼,郑渊低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过来了。”伸手扶起郑绥,说完,昂首望向还是直挺挺跪在中庭的郑经几人,这会子,雨丝成线,都已看不清人的模样,只瞧着影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是该归去换身衣裳。”郑渊一笑,伸手摸了摸郑绥的头顶,“熙熙留下来,出来陪你阿耶说说话。”
“好,我晓得了。”李氏低头望了郑绥一眼,郑绥忙道:“既然都已到门口了,我们还是出来吧。”
郑绥迷惑,李氏也一样迷惑,不过这迷惑只一刹时,就明白过来了,问道:“郎主是甚么时候过来的?”话是问那名看门的僮仆,目光倒是望向本身的身侧的仆妇,仆妇的神采顿时惶惑然。
因离得近,郑绥重视到,大伯父身上的衣裳湿乎乎的,还尽是灰尘,想来是骑马一起驰奔返来的,遂抬头道:“伯父也先归去换身衣裳吧,现在气候渐凉,秋雨渗人,很轻易着凉的。”
郑绥和李氏一到守静园门口,看门的僮仆忙地迎了上来,“十三娘,小娘子,大郎主过来了,在郎君屋子里。”
大伯父来了?
这会子的雨已经很大了,哗哗直下,方才郑绥跟着大嫂从守勤园过来,都是坐着软轿过来的。
“她的心太大了,若如畴前普通,阿耶既喜好,儿也不会多干与。”郑经没有否定,他做这些,能瞒过阿耶,能瞒过统统人,但瞒不了伯父,更何况,他也没想过瞒着阿耶和伯父。
郑渊瞧着郑经一脸寂然,眼中透暴露来的态度是再果断不过了,不由抚着额头,微微往前面的靠垫上仰了仰,“阿大,当年的事,不是你阿耶能做主的,是你阿翁(祖父)做的决定,我和你阿耶都没得挑选,别再怨你阿耶了,你内心难受,能够怨你阿耶,哪你阿耶内心难受,又能去怨怼谁?”
这一回,李氏没有劝郑绥。
书房里灯火敞亮,四个僮仆都守在门口,门掩着,郑渊伸手排闼出来,一眼就瞧见郑经直着背跪在屋子中间的一片空位上,听到声音,转头见他出去了,忙喊了声阿父。
超出萧墙,廊庑下吊挂着的灯笼,收回昏黄的火光,到了中庭时,就着灯火望去,有四小我跪在露天的处所,大兄中间跪着的是五兄,郑绥一眼就看了出来,前面的两位,看破着描述,模糊猜到是三郎和四郎。
“你放心,等会儿阿奴用了粥,我会请医者过来给他瞧瞧,我安排一下,今儿就让阿奴歇在这儿,别的两个,三郎和四郎,我也派医者畴昔瞧瞧,难为他们故意了。”
郑绥看着都止不住地打了个颤栗,自小到大,五兄受过最重的奖惩,也不过是挨外祖的几下板子。
李氏嗯了一声,笑了笑,令僮仆去通报。
只听那名僮仆道:“刚进门,大郎主一到家,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来这儿了。”
“夜又黑,风雨又大,阿嫂归去就别过来了,留下张妪和华妪,有她们在就行了。”何况,阿兄他们今晚淋了雨,怕是会受寒,阿嫂还得担忧照顾阿兄。
郑经没有说话,神情却已松弛了很多,手撑着榻席,而郑渊似也不肯意再多说,靠在前面的大隐囊上,那些事,他都不肯意再去多回想,近几年,每想一次,似要耗尽他统统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