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氏说了些闲话家常，郑十二娘似于不经意间问了句：“你那位侄女也多亏你拉扯了这么多年，都已颠末及笄，传闻你本日带她过来，是哪一名，我倒想瞧瞧。”
女郎，哪有不爱裙子，何况这么标致的裥裙，
郑绥熟谙这位仆妇，是郭三娘子的母亲柳氏身边的老仆妇，眼睛小小的，长得白白胖胖，此时，急得脸上的白乎乎的肥肉直颤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还不健忘眼睛望过来，乞助郑绥。
“走，先回我屋子里去，阿嫂也让家里织绣坊给我做了一条，非常都雅，恰好我们俩能够比较一下。”郑绥把手中的暖炉递给终南，上前挽住郭三娘子的胳膊。
瞧着郭三娘子说风就是雨，郑绥还没反应过来，跟在她身边的仆妇婢女先急了起来，只见身侧的一名仆妇忙地伸手拦住，“三娘子，这地儿可冷，哪能解身上的大氅，轻易冻着，三娘子若想让十娘子看身上的裥裙，能够回屋子里去瞧。”
这边厢，哪怕郑绥吃紧往望正园赶，还是在半路上赶上了来梅林寻她的郭三娘子。
“阿言，传闻你返来了，也不派人去给我们得信。”
那位白胖的仆妇，在肩舆侧旁跟着，也顿时松了口气。
郭三娘子瞧着郑绥，感觉不成思议，家中女郎，现在可都喜好这款裙子，为了给她先赶这条裥裙，阿娘还和四伯母有过一番口舌，因她开了例，年下家中为了赶几位小娘子的裥裙，又加添上好些女工，而家中人新年的衣裳，只能今后搁。
“……要我说，这多折裥裙，也过分豪侈了。”只听阮氏道，目光望向郑绥和郭三娘子地点方向，嘴角抿着几分戏笑，“小娘子家都在长个头的年纪，做一条如许的多折裥裙，破钞很多，却穿不了几次，就不能再穿。”
郑绥是寿星，向长辈们请了安后，就跑开了，也没人拘着她。
阮氏倒是眯起家望向身侧的郑十二娘，只瞧着郑十二娘微微低垂下头，伸手拿起案几上的清酒杯，自顾地喝起酒来。
放弃幼年时的前尘旧事，统统都是那么的淡然。
“我还正要问你呢，你如何这么早就过来了。”
“既然你穿了新裙子，我必定得穿，等会儿回屋就换。”郑绥内心乐陶陶的，有阿简作伴，她自是情愿穿，那条多折裥裙，她也很喜好。
难不成舍不得？
仿佛隔世。
郭三娘子原是一面孔殷，一听这话，神情忽地一转，乌黑通亮的眸子里，出现止不住的笑意，一下子欢乐极了，“还记得前次我和你说的裥裙吗？家中给我做了一条，我今儿穿了新裙子，特地早些过来让你瞧瞧。”说着伸手就要解了身上的大氅。
或许二十年前，未曾想过，她还能和阮氏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发言。
郑十二娘没出言反对。
两人上一乘肩舆，一起回望正园。
只见那位妇人喊了声哟，“可算是认出来了，说来，我们也有二十年没见了。”
“你这一大早，如何就出去了？”近前来，郭三娘子看到郑绥，忙嚷嚷道。
物是人非。
在家做小娘子时候的事，更是如同一场梦，离现在已是渐行渐远。
这边郑绥一施礼结束，郑十二娘瞧着阿嫂诸葛氏也忙，便去找她的手帕交。
这妇人不是别人，恰是冯家十一郎君的娘子阮氏，在家行四，嫁给十一郎君后，又唤十一娘，不过，郑十二娘却从不肯意这么称呼她。
内心不由嘀咕：自来到这么位小娘子身边，她每天都得提着一颗心，如何都摸不到小娘子会做甚么特别的事来，幸亏年纪小，纵混闹，也闹不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