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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约莫才四五岁的她。
看了看地上被丢弃的三朵花儿,邵朝阳揉揉小胖脸,叹了口气:“表哥言重了。”倒是再也不敢试图上前去寻阿茶说话了。
紧接着新月比放才还要惊骇的叫声锋利地响了起来:“阿茶!阿茶!你如何了——”
然人还在水中,到底不便多思,凌珣紧紧搂着阿茶的腰,一边以最快的速率朝岸边游去,一边贴着她的耳朵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表妹娇蛮,万一迁怒阿茶就不好了……少年想着,内心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那,那是……”新月颤抖着爬起来,定睛一看,却见下方幽幽的潭水中,一身姿健旺的青年正缓慢地朝阿茶游去。
送花乃含混之举,邵朝阳并不想给她摘,可看着胳膊上那双看似柔滑实则力大如牛的小手,少年到底还是涨红了脸让步了:“我摘我摘,表妹快快罢休!”
阿茶心道不妙,果然下一刻,一样憋了一起的裴沁雅也忍不住柳眉一竖发作了。
“表妹说的是三阳县县令阮庭舟?”问话的是裴舒学,他和裴沁雅明显没想到阿茶竟是个官家蜜斯,这会儿满眼都是惊奇。
落水的那一刹时,阿茶被这彻骨的寒意刺激得尖叫出声,只这一张嘴,声音没有传出去,反倒是冰冷的潭水抢先恐后地从口鼻处涌了出去,直呛得她眼泪四溢,喉咙辣痛。若非对水还算熟谙,小女人这会儿怕早已去了半条命。
邵朝阳明白她的设法,可要委曲她刻苦,倒是他不管如何都做不到的。只是裴沁雅也确切不能获咎……如何办呢?
虽已至春,本日气候也较为和缓,然山中潭水还是极冷的。
甚么事会叫夙来驯良的崔氏如许悲忿?
“那花儿和娘亲比,阿茶更喜好谁?”面前的场景仍然在持续。
想到这,裴舒学摇点头,有传言说是因为关氏怕丈夫官做得大了会生出贰心,然详细如何,也只要他们本身才晓得了。
第25章
裴家兄妹长得都不差,裴沁雅娇丽,裴舒学也生得斯文漂亮,乍看也是个翩翩少年郎,可惜轻浮的眼神与故风格流的姿势却生生损了气质。
待稍稍缓过神,邵朝阳便拔腿往火线下坡的巷子冲去,谁料才刚走出两步,一旁的裴舒学俄然低呼了一声:“不好!”
走着走着山路下方俄然呈现了一汪碧水幽幽的清潭,粼粼的波光倒映着四周的山石草木,腐败娟秀,如诗如画。
“娘……娘……”阿茶惊骇地瞪大泪眼,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娘亲——!”
“阿茶……”邵朝阳包子脸猛地一白,双腿一下子沉重如铁,一时竟如何也迈不开脚步。想到今后或许再也见不到阿谁坦白敬爱的小女人了,少年心头大恸,几近要站不住软倒在地。
要晓得关家虽算不得百年世家,可却也是王谢望族,身为关城的嫡长女,关氏便是嫁到侯门伯府做个原配嫡妻也不难的,谁料她却恰好看上了早已为人夫为人父的阮庭舟,死活要嫁畴昔做阮夫人。
阿茶也是这么想的,当下迈开步子便要持续往前走,可邵朝阳却挡在了她们身前,摇点头道:“还是先歇一歇吧,走了这好久,我也有些累了。”
心下火烧似的急,周身却寒冰似的冷,惊惧如利爪普通狠狠攥紧了阿茶的心,她拼尽尽力地挣扎着,可到底只是徒劳。
“我,我也去!”见邵朝阳看都不再看本身一眼,裴沁雅心头难受极了,抹着泪便哀声道,“固然我不是用心的,可到底是我害她遭的罪,我……我去给她报歉!表哥,你莫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