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红红的眼睛顿时一亮:“我,我这就去做!”
她信他。
看着重新跑回床边,紧紧拉着她的手说“姥姥不怕”的小女人,崔氏压下心疼与不舍,张着嘴艰巨地说道:“嗯……不怕,姥姥不怕……有你在,有……”
阿茶愣愣地看着崔氏微微弯起的唇角,俄然就明白了她为何会抱病至癫狂。
见崔氏眼底也闪现了些许期盼,不再说那些叫人惊骇的话,阿茶这才心下微松,撑起了笑容:“嗯,那姥姥好好歇息,过些天凌大哥的神医朋友来了,您就会没事儿了!”
谁料她却吃惊兔子似的蹦了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仿佛这些年的痛恨与委曲十足都未曾存在过,只要他没有变,她就心对劲足了。
阮庭舟和她的娘亲一样,都是姥姥花了无数心血,心疼入骨,悉心养大的,当年,她是一朝落空了两个孩子啊……
“好……好。”崔氏含着泪,只感觉心头最后一块大石也重重落了地。有如许一个守在外孙女身边,她是真的能够放心了。
见她还是有些不信赖的模样,凌珣又道,“关氏也亲口承认了,我亲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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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孩子会不在乎本身的父母?她平时杜口不言,不过是不肯叫崔氏悲伤罢了,凌珣有些心疼,轻声解释道:“那四个孩子都是关氏与旁的男人生的,你父亲从未碰过她。”
他说着,眉眼微舒,似有笑意,“届时,您可不准忏悔。”
若伤了娘亲的只是没有豪情的陌生人,姥姥又何至于此?
“另有一件事……”见崔氏眼神高兴,神采却更加灰败,凌珣便晓得她并没有因本身的话而生出求买卖志来。踌躇半晌,青年到底还是将昨夜从阮庭舟处得来的本相大抵说了一遍。
阿茶深吸了口气:“姥姥睡着了,我们,我们出去说吧。”
应得冷酷,耳朵却红了起来,又见他眼神腐败,神采果断,崔氏颤巍巍地舒出一口气,终究悄悄笑了起来:“那,下午来提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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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竟有如许的至心,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凌珣的话叫阿茶回了神。
“嗯。”小女人唇上的血迹刺目极了,凌珣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从袖子里拿出伤药,用指腹沾了些,然后在她的伤处悄悄抹开,“昨晚我给大娘吃的护心丸,就是从他那边得来的。”
“你……你可喜好我家阿茶?”
凌珣和阿茶说的话,床上的崔氏也听到了。
她声音不大,胸膛却狠恶起伏,明显内心颠簸极大。
见崔氏还是有些不信的模样,凌珣又轻声道:“我心悦阿茶,便想给她最好的。结婚乃毕生大事,我不肯这般仓促行事叫她受委曲。待过些天您病好了,我再上门提亲,届时……”
凌珣看了她一眼:“伯父之事?”
凌珣猛地一顿,半晌才“嗯”了一声。
她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高大俊朗的青年,吃力地牵了一下嘴角,“有你们在,姥姥一点儿……都不怕……”
她的姥姥,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她是太痛了。
凌珣偏头看她:“嗯?”
她闭了闭眼,到底是将口中那几句遗言咽下了下去。
“心结已解,只要大娘挺过这一关,今后就不会再有事了。”
他没有变,姥姥竟这般欢畅。
没法宣泄的痛苦在心中扎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结成了内心没法愈合的伤,一旦触碰,便会狠恶地发作……除了忘记与猖獗,她没有别的体例去面对。
凌珣有些无法,他是想把小丫头娶回家,可不是在如许的环境下,又见崔氏越说越有些“心愿已了”的模样,到底是出声打断了她:“大娘不会有事,莫要说如许的话。那神医是我存亡订交的朋友,曾多次救过我的性命,我知他本领,必能叫你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