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发白的小脸，凌珣挑了下眉，这小丫头真的很怕他，不是普通的怕。只是……
阿茶顿时点头如捣蒜，眼泪都要甩出来了。
“没！我……我是想说，既然姥姥都已经与他约好了，那就让他来吧，我们总不能出尔反尔……是吧？”阿茶生硬地扯了一下嘴角。
甚么为甚么？
“……”腿都开端颤栗了还没怕。
可那人不但没走，反而还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一双冷锐的眸子尽是不悦地看着她：“为何一心寻死？”
因为我看到你杀人了！很多人！
杀人害命这等血腥的事情，对他们这些布衣百姓来讲实在太悠远了，如果实话实说，怕是会吓到姥姥。并且，姥姥一旦晓得本相，对那凌珣便必定没法再像平常一样亲热。那人瞧着就不是甚么好乱来的人，万一是以生出思疑……
“嗯？”青年似有不悦的目光扫了过来。
姥姥将他当作了无辜小白兔，她却甚么都不能说！
凌珣心下笑意更深。
莫名的笑意又从心头闪过，凌珣顿了顿，才道：“那你还跳山？”
一边感喟一边沿着山路往山上走，阿茶脑中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凌珣血染浑身却涓滴不为所动的模样……
本来他叫她上山是为了帮本身摘起野菜……因为姥姥对他好，他想表示感激吗？
阿茶眼皮一抖，再不敢往下想，忙强笑道：“他生得这么高大，又老是冷着一张脸，我确切是有些不敢与他说话……这，万一他活力起来给我一拳，您瞧我这么小的身板儿，可不得一下飞到天涯儿去呐！”
阿茶含混道：“我尽量……”
“可……可我不熟呀！再说，他都这么多年没返来了，您也早都不熟了……”阿茶的确要哭了，一想到中午要对着那张吓人的脸用饭，她就心慌得短长。
凌珣有些讶异，可想到祖孙俩的糊口景况，便又了然了。
“走。”
家中没有男丁，只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她们的日子想也晓得过得定然不轻易，莫非这丫头是因为糊口压力太大才想不开的？
若不然，那煞星恼了如何办？
大周朝曾出过两任女帝，是以民风较为开放，并不像前朝一样那么看重男女之防。闺阁女子上街玩耍，面见外男都是平常之事，并不会叫人不耻，何况这里是乡间，更没有那么多端方了。
谁跳山了？！那是被你吓的好吗！
阿茶才刚上山不久便遇见了凌珣，是以这山坡虽陡，却并不是特别高。再加上山脚下是一片菜地，没有锋利的石头，以是阿茶虽摔了个狗吃屎，还啃了满嘴菜叶，但到底没有大碍。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快走吧……
***
谁一心寻死了！阿茶又怕又怒：“我，我没有！”
脑中缓慢地闪过那些黑衣人惨痛的死状，阿茶心头狂跳。惊惧之下，也不知打哪儿生出的勇气，她俄然跳起来，连竹篓也没要就猖獗地往山下冲去。
“这么早上山做甚么？”
“真是要命……”想到今后常常要遭到如许的惊吓，她竟感觉凌二成一家住在隔壁也没那么糟糕了。
凌珣微微皱眉：“闭嘴。”
幸亏凌珣并不是个太爱说话的人，只说了这一句便也就沉默地摘起了野菜。阿茶稍稍放松，再一看他背上的小竹篓，内心又是奇特又是不安。
“你这孩子！如何用饭呢？慢点慢点！来，喝点水！”
到底还不是很熟，见她不肯说，凌珣无语半晌便也就懒得再问了，只道，“那为甚么想死？”
上山做甚么？杀了她好埋葬吗？！
他抢她竹篓做甚么？！阿茶吓得浑身生硬：“去……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