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洒然一笑,轻握住她的手,“走吧,皇阿玛和额娘在等着我们吧”说着,在寺人宫女的簇拥下,两人安步往九洲清宴殿走。
她边摸着眼泪,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天子想甚么这么入迷,不会是在捉摸如何罚她吧。
“为甚么?”她立即诘问道。
这是他们伉俪俩早就预谋好的吗?她目光睇向弘历乞助,他但是说了会一向护着她的,但此时,他却假装没瞥见地昂首望天,竟研讨起了房梁的构造来。她怒瞪着他,以沉默抗议,说甚么不会骗他第二次,她是傻了才会信他的话。
她喃喃苦笑,“是啊,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嘛。可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会不会立即就杀了我呢!”
事已至此,零泪只能让步地点点头,屈膝道,“那我先告别了。”出了殿门,她就很无法地长长叹了口气,她思疑本身是不是太仁慈了,竟然就这么等闲着了弘历的道。她内心的那张信赖名单上又被狠狠地打上一个叉,现在,她能信的人就只剩下傅恒了。
“额娘,皇阿玛还焦急等着呢”,他轻声催促着。
她不断地跟本身说,不要哭,不要哭,可望着天子慈爱的目光,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着,“我这么不听话,还老是惹事,你为甚么不骂我,不惩罚我?”
她心烦意乱地渐渐走下殿前的台阶,身后弘历喊她,她也不睬,只是冷静地朝竹子院走去。
她不由偏首望了眼弘历,这些日子,他一向在外驰驱寻她,又伤病了这么一场,本就如刀削的清癯脸颊更是稍稍凸起下去,她从未有感受过会有这么多人牵挂她,担忧她,为她伤神劳心。不知不觉地,泪就在眼眶间流转,视野垂垂恍惚,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归去。
“是如许啊”,她低低应了声,没有表示得过分狠恶。她几近都要忘了,傅恒会成为今后乾隆朝一名赫赫驰名的战将。这下,他是不是也算是回归正路了?本来,汗青毕竟是汗青,不会因为她的呈现而有任何窜改。那她与傅恒,又会是甚么样的结局呢?
弘历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眼里也暴露吃惊的神采,可贰内心不再有任何不悦,嘴角反而浮出淡淡的笑,乐于见到她们“母女”情深。
熹妃忙回过神,以帕拭干眼泪,牵着零泪的手进到后殿。雍正已在内里坐立不安好久,一看到零泪,顿时就站了起来,冲动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返来就好,返来就好”,细心打量一番,心疼道,“瘦了,也蕉萃了。这些日子,必然吃了很多苦头。”
雍正眉梢一蹙,抓住她的手,“就你这脾气,谁也治不住你,朕决定了,此后朕要亲身教诲你。你先归去疗养几日,等出了正月后,你就每天到朕这里点卯。”
她想也没想,随口打趣了一句,“你对多少女人说过如许的花言巧语啊?”
“比我们早返来三日”,他挑了挑眉,上前几步,负手与她并肩站着,“不过,他不会再做你的贴身侍卫了。”
“啊――”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翻脸翻得也太快了吧,刚想跟他撒个娇求个情,没想到熹妃俄然开口道,“如此甚好,就让她在御前奉养着,也好学学端方。”
“谁说朕不罚你”,他复又板起脸,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胆量也太大了,不但差点杀了人,还敢逃狱逃窜,的确就是第二个……”他眼风扫了下熹妃,没有让阿谁名字脱口而出,只在心中冷静感慨,当年,她娘何尝不也是做如许率性而为,不管不顾,虽不是亲生母女,但脾气本性倒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他偶尔也会设想,如果当初没有将两个孩子互换的话,现在弘历是不是也会像他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