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恺一边走一边不时汇报一声:“殿下,这里还没有!”“还是没有!” 朱瞻基有些烦躁:“再四下找找!”
瑈璇果断的时候,朱瞻基也拗不过,望着他在黑暗中仍然闪亮的双眸,无法被他拉着,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朱瞻基摆了摆手:“别说话!”蹑手蹑脚地持续循着蟋蟀叫声,走到了瑈璇之前。
瑈璇晓得这是太祖的一首《咏南越》,见他大着舌头,便接过念叨:“岭外瘴温鸣蟋蟀,海滨郁热显掞鳙。常思不律皆由此,数月红颜别旧容。殿下,太祖说这里有蟋蟀呢!”
“放箭!”身后一声降落的厉喝,顿时箭飞如雨,还好林中树木甚多,两人连转带拐,避开了箭雨。
朱瞻基低头见他目光涣散面色惨白,心中焦心,而身后铃声不断,模糊已经有嘶喊声逼近。朱瞻基双手紧了紧,尽力保持臂膀安稳,随长乐高一脚低一脚往林外奔去。长这么大,皇太孙还是第一次碰到如许的凶恶。
朱瞻基双手捧了一人,又不敢闲逛,到底奔不快;身后杂沓的脚步声和恶狠狠的嘶喊声垂垂逼近。有人大呼着“噜噜鼓鼓!” 朱瞻基听不懂喊的甚么,听那腔调杀气迫人,明显不是好话,便自顾自埋头持续驰驱。
朱瞻基一贯不拂逆瑈璇之意,但是生来最喜好的就是蛐蛐,上了郑和的船队甚么都好,就是没蛐蛐玩儿,憋了好久了。好轻易本日听到蟋蟀的叫声,真不舍得就此放弃。当下长臂一挥,笑道:“没事,抓个蛐蛐罢了,听不懂就听不懂。”说着带头往林中走去。
元恺这时已经让十来个锦衣卫都尝上了,只要瑈璇笑着点头,死活不肯。朱瞻基等了一会儿,荣冬见世人没事,才递了一个给他,太孙忙塞入口中,大嚼一通,一边赞:“这个好!可算我们也当了回占城人!”
跟着朱瞻基的这十来个锦衣卫,都是大内一等一的妙手。郑和犹不放心,本欲亲身陪着太孙,无法占城国这一站要措置的工何为多,本日好几拨买卖。想想这里一贯承平,占城国上高低下畏敬大明使臣,当无甚么风险。最后便由着太孙本身出游,只是抓着荣冬又千叮万嘱。
望望暗沉沉的树林,久惯广宽无边戈壁草原的朱瞻基不由得也有些游移,听了听确切蟋蟀的声音也不见了,便道:“好!明天先归去吧!”荣冬扬声叫道:“元恺!返来吧!”
已经来不及,白雾掠过最火线的元恺三人,元恺厉声喊道:“殿下!快跑!这雾!好毒!”奋力拔出绣春刀,冲白雾挥动,雾中竟是有敌!中间两个侍卫也是连连舞刀,但是毫无章法也毫有力量,只听到噗噗几声三人倒地。
朱瞻基一顿脚,就要再次冲回,瑈璇双臂一把抱住:“不可!快走!”固然不知是何方仇敌,但是这蟋蟀勾引,密林埋伏,瘴毒进犯,明显是有备而来,当然是冲着皇太孙。
不晓得走了多久,头顶上的树枝垂垂稀少,月光透过树梢晖映下来。朱瞻基游目四顾,仿佛到了树林的边沿,喜道:“就要出树林了!”大步便往林边迈去。长乐俄然吱吱吱吱叫起来,瑈璇大惊:“谨慎!”
永乐帝大怒,警告安南胡朝:“此乃中国所疆,尔夺而有之,肆无顾忌,盖速亡者也。”胡朝阳奉阴为,没多久就产生了前文说过的陈朝陈天平一事,胡朝谎话棍骗永乐帝,杀陈天平和大明使者,永乐四年永乐帝愤然出兵。
荣冬愁眉苦脸,看看朱瞻基跃跃欲试的神情,只好吞进嘴里,缓缓嚼动。不一会儿叫道:“好辣!不对,这会儿是甜的!嗯,嘴巴可都麻没了!”说着说着,脸颊出现了潮红,口中更是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