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身后仓促脚步声响,有人叫:“二位公子等等!”
明太祖怒极,正法白信蹈张信等试官,仅刘三吾因大哥发配放逐;南榜状元陈夔被问斩,受连累者达千余人。朱元璋并于同年蒲月重新登科六十一名北方贡士,亲擢韩克忠为状元,史称北榜或夏榜。
七童放重了脚步,就听得里头灵霚笑问:“但是二位公子到了?”笑吟吟地疾步迎了出来。展基瑈璇便又跟着灵霚进了踏香馆。
院中银辉遍洒,暗香浮动,长条香案上供着香瓜水蜜桃等时鲜生果。瑈璇点了支沉香,插在三脚铜鼎中,屈膝跪在案前,眺望星空,轻声祝祷:“瑈璇甘心赴汤蹈火,只求早日洗脱南榜委曲,昭雪枉死千人。”
展基望望瑈璇脸上的等候,晓得他想去,笑道:“那好,我们一会儿畴昔。”
展基负手立在庭前,望着虔诚相拜的二人,如有所思。
展基笑道:“太子监国,都是皇太子在措置。”摇点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重又念叨起家里的宝贝。瑈璇公然立即重视力转移,二人打算着何时再去抓蛐蛐。
瑈璇起首赞道:“好!雅得很!” 展基明显不感兴趣,见瑈璇欢畅、含笑不语。
白烟玉一下变了神采:“你是,你是陈状元的公子?”
瑈璇接过信,拆开来,倒是桐叶笺纸,一笔蝇头小楷极其工致:“妾幼失父母,薄命误陷风尘,于兹含污忍垢十载矣。莲性虽芳,无法身如柳絮汛汛随风,现在之玷辱、甚矣。幸贤昆仲仙驭光临,仗义相救,使章台之柳足保长条,不甚感激切切。愿几时得睹耿光,妾煮茗焚香请闻新曲,聊示微忱。”
展基轻叹:“不错,天子守国门。皇上本来是燕王时、就数次北征蒙古经略北疆,现在也还是常在北京,蒙前人才不敢乱动。”
秋香”“奇芳一品
瑈璇定了定神,凝睇着白烟玉说道:“姐姐放心。瑈璇此次十七年后再入贡院,就是要为先父、为当年枉死的千余南边人讨回公道。瑈璇此生,誓洗此冤,不死不休!”
瑈璇好笑,这展基食量可够大的。侧头瞥见路边小面馆,一笑进馆。板桌竹凳,倒还洁净。要了两碗阳春面,浇上爆鳝丝,又四屉小笼包,都归了展基。展基风卷残云,吃得津津有味。瑈璇筷上夹着个包子一向没动,笑吟吟地看着展基。
朱元璋却接到告密,说是刘三吾和白信蹈张信誉心以北方陋卷进呈。龙颜大怒之下,安排刑部调查。刑部严训逼供,搞出了一个六百多人秉公舞弊贿赂纳贿的名单及证词。
展基忍不住:“哎!你们两个!如何都死啊活的。堂堂大明天朝、承平乱世,有冤便诉,不消这么苦吧?”对二人这幅惨样仿佛极度不满。
几人进了厅内,窗明几净。中间是一幅美人图,侧壁挂着一管玉箫一只紫笛一架琵琶,另一侧置一画屏,屏前一架锦瑟。几上放着一盆兰花草,铜鼎内焚着沉香,案上满满的文房器具、珍美非常。
一转出奇芳阁的朱门,瑈璇便笑道:“没想到,展兄技艺这么好。”
瑈璇有些游移,半晌道:“先考是福建长乐人。”声音有些低。
瑈璇黯然,不知如何安慰,不由握起她的手安抚道:“姐姐别难过。”
展基将鳝丝面小笼包扫荡一空,笑道:“总算吃饱了。”见瑈璇还在翻着那一个包子,顺手夹过塞进嘴里:“别华侈!”
展基不接,望着瑈璇。
展基笑:“哦?你干吗护着福建人?”有些猎奇。
小厮笑道:“小的是奇芳阁的七童。白女人感念二位公子挺身互助,派小的送这一缄。”说着递过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