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姬无镜放在腿间的手撑着身下的床榻，上半身行动极其迟缓地微微前倾了些，开口：“还少了一个字。”
“嘘……”姬无镜缓缓抬起手，食指搭在唇前。房中只燃着一盏灯，不甚光亮, 姬无镜的神采更加显得白。
“五表叔好模好样的时候最喜好死人最讨厌活人，他的院子最偏僻。没人，你喊不来人……”
昏倒太久, 手脚有些僵，姬无镜这一系列行动做得很慢。看在顾见骊眼中, 更像耗尽一全部夜那么冗长。她不由自主向后挪, 直到后背抵在床柱, 退无可退。她望着姬无镜的目光是惊诧光荣的，也是胆怯害怕的。
“5、五表叔快死啦，甚么都不晓得了。就算我脱了裤子往他脸上呲一泡尿，他也……”
姬无镜的嗓音本就偏冷, 现在太久没说话, 猛地开口, 声音沙哑干涩，阴沉森的。他的声音入耳, 顾见骊感受有一条阴冷的蛇爬过脊背。
一旁的顾见骊望着姬无镜，不由自主一并秉了声。
姬无镜嘴角轻勾，挑起的眼尾堆出三分笑意，对劲地轻笑了一声，说：“这下对了。”
那是顾见骊的帕子。
姬无镜指腹悄悄摩挲着顾见骊的下巴，思考了一下，问：“顾敬元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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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奉贤便连喘气声都不敢再收回。
姬无镜捏着一方雪色的帕子抵在唇前，一阵轻咳。那方洁净的雪帕，逐步染上了猩红。鲜血渐次晕染，湿了大半的帕子。
姬无镜还是先前盘腿而坐的姿式，纹丝不动，除了握住顾见骊的手。他抬起另一只手搭在顾见骊的腰侧，摸了摸。
“贤侄有句话说的不太对。”
想逃。
“关门。”
姬无镜放下帕子的手行动微顿，几不成见地皱眉，说：“早了。”
顾见骊感觉姬无镜的声音是阴冷的蛇，他的手也是，这条阴冷的蛇正爬在她腰侧。她冒死的忍耐，但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开端发颤。紧绷的时候，神经非常灵敏，她感遭到姬无镜苗条的手指滑进她的衣衿。
“把方才的话再反复一遍。”
顾见骊脚步略一踉跄，整小我直接跌坐在姬无镜身侧。她双手撑在床上，身子略微向后仰，无声喘了两口，然后才谨慎翼翼地看向姬无镜。
她该说甚么？奉告他，她是他昏倒时广平伯府给他娶出去的老婆？可这也并非是真相。此中弯弯道道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清的。
姬无镜放动手，手掌撑在床上，行动极其迟缓地撑起上半身, 渐渐盘腿坐在床上, 双手随便放在腿间。他手长腿更长，身上雪色的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侧襟尚未系紧，暴露些胸膛来。
明显刚开口的时候面无神采，说到最后竟是带出了几分莫测的笑意。
姬无镜轻声“唔”了一声，恍但是笑，问：“你父亲还活着没有？”
姬无镜俄然松了手。
“腊月二十一。”顾见骊小声说。
赵奉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抬开端，目光板滞地望着姬无镜。甚么叫还少了一个字？极度严峻的环境下，他大脑非常复苏，倒成了这辈子脑筋最灵光的时候。
“不、不是……”顾见骊镇静放手，匕首从她手中掉落，重重落在地上。
赵奉贤哭着说：“是是是，五表叔说甚么都对……”
姬无镜的指腹有薄薄的茧，轻微的行动让顾见骊的下巴留下了红印子。顾见骊的心悬着，跟着他手指摩挲的行动而颤抖。
赵奉贤一骨碌爬起来，跪爬到床前，双手死死抓着床沿，颤声说：“五表叔我错了！我错了错了！奉贤方才喝醉了胡说八道！”